然,到后面时,这首曲子却又转为愁肠百结,让人无法从悲伤,怅惘,落寞中解脱出。
他……不光有着大秘密,还是个极其矛盾、纠结之人。
云轻舞很想走上前,问问白子归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直至耳边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都没有迈出一步。
“轻狂……”
原本自昏迷中醒转,又独自呆在屋里三日的宁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听到他低哑难掩激动的嗓音,云轻舞身子一震,思绪瞬间由那结束的琴音中回过神。不是不出房门么?不是不见人么?此刻怎出现在这座院里,且是站在她后面不远处。
宫澈之所以走出屋门,之所以来到此院落,亦是因白子归的琴音之故。当他踏入院门,看到眼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跳骤然间就加速起来,少年活着,少年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小舞,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竟有那么深的纠葛。
一世又一世轮回,他和她都没有好结果,每一世,他都惹她掉眼泪;每一世,他都看着她死去;每一世,他都在追随她的脚步,就好像他们的宿命本该如此。是啊,是宿命,他和她一世又一世得不得好结果。但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她掉眼泪,不会再失去她,他要给她这世上最好的,即便她是儿郎,他也不会放手。
宫澈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少年就是被他伤害至深的那个人。
“宁王殿下的精神不错,看来不用云某再搭脉瞧了。”转身,云轻舞眸光淡淡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半点异样。
“谢谢!”要不是她,他十之*还被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记忆束缚在梦中,难以苏醒过来,可这一刻,与她清透澄澈,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眸相对,他心里却苦涩,伤痛得很。
少年……他的小舞,不想搭理他,看她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这要他如何能接受?
是不是他唤她小舞,她会一口否认,甚至骂他神经病?
她会么?
“小舞,你会么?”忍住心底的伤痛,宫澈眼里很是受伤,唇角噏动,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小舞……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迫不得已之下那么对你,好不好?小舞……”
云轻舞淡淡道:“宁王殿下是在和草民说话吗?可是草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字半句都听不懂。”
“你是小舞,为何不认哥哥?”在组织里,她从小到大不曾改过口,一直唤他哥哥,而他,喜欢她那么唤他,喜欢她的眸光黏在他的身上,喜欢她用全身心的爱来喜欢他,痴恋他。“草民姓云,名轻狂,不是宁王殿下口中的小四小五。”云轻舞有意曲解他之言。
宫澈目光伤痛,声音低哑凄怆:“不原谅我么?”他不会认错人,少年是他的小舞没错,要不然,那些出自前世古人的诗词该作何解释?
再有,这个世界的人,原先根本就不了解疟疾,又怎会想到妥善的法子医治疟疾带给人们的病痛?
所以,他不会认错,且确定,以及肯定少年就是他极其对不住,被伤透心的小舞。
“不要否认你是小舞,我比任何人都熟悉你身上散发出的气韵,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宫澈一字一句道。
聂文此刻处于云里雾里。
小舞?宁王为何要唤他家师父小舞?为何对他家师父说那些莫名其妙之语?
对不起?
原谅?
宁王是有做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吗?
“宁王殿下癔症了吗?”
云轻舞勾起唇角,抱臂闲适而立,挑眉道:“草民是爷们,是纯爷们,可从殿下眼里,以及刚才对草民说的那几句话中,草民怎觉得殿下不仅将草民认成是他人,且还将草民认成是女子,莫非殿下有意为之?”
“……”
宫澈嘴角动了动,眼神愈发伤痛,却抿着唇,一语未发。
“草民再说一遍,草民姓云,名轻狂,根本不是什么小四小五。”云轻舞言语轻缓,眼里渐染上丝柔和的笑:“嗯,还有,草民就算好男风,喜欢的也只会是一个人,而那个人一定不是宁王殿下,所以,宁王殿下还是莫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让草民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你就是宁王?”
伴随白子归突如其来扬起的嗓音,他人已站在宫澈和云轻舞数步之外,一双孤寂无波的眼眸,落在宫澈身上一转不转,见宫澈不启口,他又道:“在下白子归,不知宁王殿下可认识我?”能住进这宁王府,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他想从宁王口中弄清楚他究竟是谁,又有着怎样的过往。
与他四目凝视,宫澈脸上的表情骤然间变了几变,这让云轻舞心里不由一紧,他不单认识白子归,且与其甚是熟稔,要不然,情绪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宫澈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白子归,暗忖:“认识?我和你何止是认识?可我不解的是,你……你怎会在这尘世?难不成你也进入轮回之中,陪着我和蝶儿一起受苦?不,不会的,有药神在你身边,有白叔他们在你身边,你不可能不管不顾,做那样的傻事。朋友,我的朋友,饶是我再不想承认你是子归,你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
“不认识么?”白子归声音里满满都是落寞:“但为何我觉得你很熟悉,为何觉得你我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还有,一直以来我觉得有个人对我很重要,虽然我不知那人是谁,不知他长得是何样貌,却深深知道那个人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