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谢琦心里如何不情愿,当着母亲寇氏的面,只能高兴地应了下来。
“母亲每每说起崔姐姐来,就满意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姐姐才是您亲生的女儿呢,我只是个捡来的。”谢琦拉着寇氏的胳膊,撒娇道。
寇氏听她这话,又是生气又是好笑道:“你这孩子就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崔家大姑娘再好,也比不得你在娘心里的地位。”话虽这样说,寇氏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深了起来。
她一直盼着能和郑国公府结成亲事,前些日子请了郑国公夫人和府里大姑娘到府里来,就是为着这门亲事。
她看得出来,那崔家大姑娘是愿意嫁到谢家的,当年崔贞去寺里上香的时候,不小心惊了马,恰巧被迁哥儿遇着,救了下来。
虽说不能挟恩图报,可这两个孩子能遇见,不正是缘分吗?
淮安侯府虽比不得郑国公府门第显赫,可崔贞若是嫁过来,她们谢家也不会叫她受了委屈的。
只是,那郑国公夫人的态度,她就有些看不透了。
寇氏才刚想着,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回禀道:“太太,大少爷来了。”
寇氏听着谢迁过来,眼底立马就有了喜色,笑道:“快,快叫他进来。”说着,转头对平嬷嬷道:“这孩子性子执拗,我还以为他这些日子恼了我,不想见我这当娘的了。”
平嬷嬷听着自家太太这话,忙奉承道:“大少爷书读得多,便是和您起了些争执,也是个孝顺的孩子。这母子情分,哪里会因着一个外人就疏远了。”
寇氏听了,点了点头,心中深以为然,对迁哥儿来说,她这当母亲的才更重要。
他心里再喜欢沅丫头,也不会不顾她这个当娘的。
说话间,就见着谢迁从门外进来,一身墨蓝色团花锦衣,头发拿玉冠束起,面上温和,只是一眼看上去显得消瘦了几分。
“儿子给母亲请安。”谢迁上前几步,拱手请安。
寇氏见着他消瘦的面颊,心里一阵难受,有些后悔将儿子逼得太紧了。可一想到谢迁竟为着傅沅一个外人那般顶撞她这个当娘的,又觉着自己这样做并没什么错。
她若不果断些,对儿子才是不好。心里这样想着,寇氏伸出手去道:“快起来,知道你读书用功,跟前儿的人怎么也不多照顾着些,你看都瘦了。”
寇氏说这话的时候,谢琦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只有她知道,兄长前些日子借酒消愁,身边的人不敢劝,也不敢回禀了母亲叫母亲怪罪。
就连平嬷嬷,也只知道兄长心情不好,并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的。
“叫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谢迁听着这话,恭敬地道。
听到这话,寇氏仔细看了谢迁几眼,见着他虽看着消瘦些,可气色倒还不错,想来应该是想开了,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坐吧,你妹妹也在,你们兄妹也有几日没见了。”寇氏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谢琦。
谢琦在谢迁进来的时候,便站起身来,听着寇氏这话,便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哥哥。
“哥哥这些日子在外院读书,都忘了我这个妹妹了。”对于自己这个哥哥,谢琦心里很是敬重亲近,平日里很爱缠着他。因为这个,她昨晚才忍不住对傅沅说出那些话来。
她的兄长这样好,哪里就配不上傅沅这个表姐了?若不是因着她,哥哥也不会借酒消愁,人都瘦了一圈。她的哥哥,应该是意气奋发,什么事情都不会叫他消沉的。
这样想着,谢琦心里愈发有些替自家哥哥抱屈了。
听着谢琦满是撒娇的话,谢迁只看了她一眼,道:“我不去看你,你若想见我这个兄长,又不是不能自己去。你如今也大了,要懂事些才好。”
听着自家哥哥后半句话,谢琦心里一紧,下意识抬起头来,却见着兄长脸上依旧一副平静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谢琦才知,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哥哥在外院,哪里会这么快就知道昨晚她和傅沅拌嘴的事情。
再说,即便是知道了,难道还真能因着这件小事儿而责骂她,她可是他的亲妹妹。
不等谢琦开口,谢迁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头对着坐在软榻上的寇氏道:“儿子约了东平侯世子去别庄上住,要四五日的功夫,今个儿过来便是为着此事。”
听谢迁这样说,寇氏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要去别庄?”寇氏才说了这句,就被站在身后的平嬷嬷偷偷拉了拉袖子,想了片刻,才又接着道:“你这些日子闷在屋子里读书,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要多叫几个人跟着你去,别庄里到底不如家里,叫伺候的人多操些心才是。”
寇氏说完这话,又接着问道:“出行的箱笼可都收拾好了?”
见着谢迁点头,寇氏迟疑了一下,才又道:“这回出去你带着若秋去吧,那丫头心细又稳重,有她在你跟前伺候,娘也能放心些。”寇氏说完这话,眼睛就一直看着谢迁的脸,似乎想要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好,都听您的。”谢迁听了,脸上却是丝毫都没有不耐,只迟疑了一下,就平静地道。
听他肯带着若秋去,寇氏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开口道:“好,这就好。”
“去了别庄多穿些衣裳,那里天气冷,别着凉。”
寇氏又叮嘱了谢迁几句,就吩咐道:“你也别在我这里耽搁了,还要去回禀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