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童笑出声,调侃道:“依卑职看,公子不过是想赵太医赶紧去将军府为淳于姑娘瞧伤罢了。”
公子扶苏睨了他一眼,怪道:“要你多嘴!”
灌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公子扶苏瞧着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便带着他出城。
桑芷请来赵太医回到将军府,带着赵太医直奔着姜妙之所住的东厢房去。
桑芷出去请大夫可谓是一波多折,一来一回足足有两个时辰,这会儿已是大中午,姜妙之坐在床榻上等得不耐烦,便想先行躺下歇息片刻,奈何腿脚不便,单靠她一个人,实在不方便躺下,只好坐着,却是坐着也睡着了。
忽听一阵开门声,姜妙之被惊醒,抬起头看向门口,终于见桑芷请了大夫回来,只是这个大夫,他怎么穿着官服,难不成是宫里的太医?
桑芷也知道自己去得久,是以一回来便抱歉道:“姑娘久等了。”
说话间已走进里屋来。
姜妙之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桑芷道:“姑娘有所不知,而今正值救灾紧要关头,公子……公子扶苏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请去城外的村落为村民瞧伤去了,奴婢跑遍了咸阳城中所有的医馆,都没请到大夫,奴婢索性去了城外最近的一个村子,本想请一位大夫来,却误打误撞遇见这位赵太医,靠着我家公子的关系,才有幸将赵太医请来。”
赵太医听得一头雾水,却并未揭穿,想着,桑芷这么说定还是有道理的。
桑芷说罢,给赵太医使了个眼,言道:“赵太医,劳烦您为我家姑娘看看,她手上包扎的纱布,是不是可以拆了?”
“诶,”赵太医应了一声,姜妙之这便将两只手伸过去,赵太医随即坐下,事先拆开包扎的纱布,见伤势已痊愈,且又无后患,便道:“姑娘手上的伤已痊愈,无需再包扎纱布,只是这伤刚好,姑娘还需谨记,近日切忌辛辣之物,以免复发,到时怕是就得留下什么疤痕了。”
姜妙之微微颔首,应道:“有劳赵太医跑这一趟。”
赵太医笑了笑,回道:“应公子扶苏的吩咐,这也是应该的。”
姜妙之听言微微一愣,狐疑道:“公子扶苏?”
说罢,便望着桑芷。
桑芷连忙搪塞道:“姑娘有所不知,赵太医为城外救灾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奴婢去请他过来,他起先不肯,奴婢几番恳求,恰巧公子扶苏路过,发问奴婢为何耽误赵太医救死扶伤,奴婢自知公子扶苏与我家公子交情匪浅,无奈之下,只好谎称是公子的内人病了,公子扶苏一听,赶紧吩咐赵太医随奴婢前来为姑娘瞧伤。”
“内人?”姜妙之呢喃,出声微弱,桑芷并未听到,只顾着向赵太医福身,言道:“这一点,还望赵太医勿怪,这位姑娘,并非我家公子的内人。”
赵太医仍是一头雾水,桑芷抬眼望着他,连连给他使眼,赵太医至今虽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便迎合道:“无妨无妨,救人要紧。”
桑芷直起身,转向姜妙之,道:“既然姑娘的手已无碍,那奴婢这便去送送赵太医。”
姜妙之并未言语,桑芷看她似乎在发愣,便直接转向赵太医,道:“赵太医,请。”
她这便送赵太医出去,回屋后看姜妙之仍在发愣,她便走去轻唤:“姑娘,你怎么了?”
姜妙之回过神来,探问道:“桑芷,你适才说的……你家公子……莫不是已有婚配了?”
说话间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婚配?”桑芷愣住,这下可好,为了填补一个坑,又给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关于她家公子婚配之事,不管她说有还是没有都不行。
若说没有,那自然是不可取的,连她自己都口口声声的说了“公子的内人”,她这会儿再说没有,那岂不是自相矛盾?再者,她说她与公子扶苏说了自家公子的内人病了,偏偏又说公子扶苏与自家公子交情匪浅,既是交情匪浅,公子扶苏又如何不知自家公子到底有无婚配?
可若是说有……那便是又挖了一个巨坑……
这可如何是好……
算了,豁出去了!
桑芷道:“自然没有,这咸阳城,除了姑娘你,还有哪家姑娘有幸能入得了我家公子的眼。”
姜妙之听言,心里头莫名美滋滋的,一时间也忘了纠察桑芷言语间的矛盾之处。
桑芷自以为自己三言两语便将姜妙之给蒙混了过去,见姜妙之未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料姜妙之立马又反应过来了,追问道:“诶,既然你家公子并未婚配,那你又是如何骗过公子扶苏的?你不是说,你家公子与公子扶苏交情匪浅么?那公子扶苏总不至于连你家公子到底有无婚配也不清楚啊。”
桑芷实在编不出缘由,索性也装傻充愣,佯装诧异,言道:“诶?姑娘若是不说,奴婢倒也没有发觉,说来也怪,公子扶苏与我家公子交情匪浅,我家公子并未婚配,他理当是知晓的,可今儿奴婢情急之下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没想到他还真信了。”
姜妙之听罢忍俊不禁,取笑道:“是么?没想到这个公子扶苏,竟是个糊涂虫。”
桑芷迎合道:“就是,连我家公子到底有无婚配都忘了。”
姜妙之无意间搓了搓手,桑芷借机岔开话题,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