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搓手,“看,这些你们都知道了,说好的金子呢……总该给老子看看吧。”

晋王伸手从怀里掏了掏,摊开手掌心后,只见上面放着一枚拇指头大小的金锭。虽然个头不大,但在阳光底下,散发金灿灿的光芒。

就连碎银子也不多见的赵二,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他不由自主地从木头墩子上起身,向着晋王的方向走了两步,眼里、心里都被那金灿灿的光芒占据。他的眼神陡然一变,探手向前扑去。

晋王眼疾手快地避开了赵二的动作,把金子收回自己地怀里,“你现在金子也看过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看过那间屋子,这金子就什么时候给你。”

如今,他也算是长了一个心眼,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货还没有到齐,怎么能让他交钱呢?

赵二贪婪的目光,依旧停在晋王的胸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目光,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们给老子等着,弄到钥匙就带你们过去。”

然后,他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迈开两步,又回过头来再三叮嘱,“那些金子已经是老子的,你们可别把它给了别人,不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摞下一句狠话,“不然,你们就等着归西吧!”

不知为何,陈幼安看着赵二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些隐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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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夜空一片灰蒙蒙的,盐粒似的雪花正在随着寒风四处飘散。

灯火通明的太华殿内一派静谧,既没有丝竹之音,也没有轻歌曼舞,寥寥无几的皇室成员正在进行除夕家宴,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宴席。

就连,大殿内来了一位年幼的新成员,那就是晋王的长子,皇帝的长孙。大家也仅仅是开宴之前,围上去逗弄了一下。

毕竟,在这个冷清的宴席上,埋头苦吃才是大家的主旋律。

吴氏借着举箸的动作,时不时悄悄抬起眼睑观察上首的皇帝,发现他也没有怎么注意到阿鹰。她低头进食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撇到身后的襁褓,心里愈发地不是滋味儿。

她原本以为,丈夫和宁王都不在京城,父皇他老人家定然是寂寞难耐的,看见孙子的时候,心里定然会有几分惊喜。

她的想法很好,可惜就错在,把老父皇当作一个普通老人,而不是一个执掌朝政多年的老皇帝。

姜素敏放下银箸,微微抬头,正准备掏出手帕,目光就被斜对面的宁王妃万氏所吸引了。

虽然宁王妃一脸厚重的脂粉,但已经掩盖不住她的暮气沉疴,纸片儿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瘦削。即便已经努力地想打起精神来,但她的腰背还是止不住地发软,使得她看起来份外萎靡。

姜素敏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低垂的目光中带了些黯淡,心里不禁响起一声叹息,万氏她……怕是快熬不住了啊。

和所有的宴席一样,庆和帝走的时候顺手就把爱妃一起牵走了。

从地上起身后,吴氏发现姜母妃已经不在场时,内心其实是奔溃的。

看着大殿内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她不由地尴尬万分。像万氏那样,她们俩同为皇家的媳妇儿,理应跟着自家的亲婆婆回到宫殿守岁。但是,丈夫曾经交代过,让她今年跟着姜母妃守岁。然而,姜母妃不在这里,难道她要自己摸上门去?

看着天空上飘落的雪花,庆和帝先是伸手把姜素敏斗篷的兜帽戴上,然后牵过她的手,“来,爱妃陪朕走一小会儿吧。”

“好。”姜素敏微笑着点点头,一脸温顺的样子。

刚刚走下大殿的台阶,她就想起了一件事儿——今晚晋王妃要跟着自己守岁!

姜素敏连忙拉着庆和帝停下脚,有些急切地吩咐,“红绸,你赶紧回去大殿,把晋王妃接到长泰宫。”

红绸领命后,便向两位主子屈膝告退了。

想起百日宴时吴氏的那个眼神,庆和帝的眉头不由地皱起,长泰宫里还有阿建和阿佳呢,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大儿子的请求。

“吴氏还有阿鹰,今晚就拜托爱妃了。如果吴氏有对爱妃不敬之处,只管苛斥就是,不用顾及那么多。”

姜素敏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样的规矩人,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呢?

理论上来说,有权力斥责这些王妃的,就仅仅是皇后一人而已。就连王德妃她们,都是没有权力责罚王妃的。就好比是一群小妾,怎么能够责罚正儿八经的主子呢。

奇怪归奇怪,既然男人愿意为自己做脸,姜素敏还是一脸愉悦地答应下来。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庆和帝对上那双笑意满满的、深邃的眼睛,只觉得有一瞬的神魂颠倒。那双眼睛不再心里的影子重叠,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轮廓。他伸手搂过眼前这人,压制下心底的蠢蠢欲动。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姜素敏有些错愕,但是迟疑间仍是伸手回抱了他。

半晌,庆和帝才松开怀里的人,眼中似乎有柔光闪过。他抬手轻轻地弹落那兜帽上的落雪,然后才牵着她往长泰宫走去。


状态提示: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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