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无忧都已经算好了时间,答应了萧容的三日之期,然后加上回程的时间,刚好能在他婚礼那一日赶回去。可现在呢?
如果萧容执意不肯启程,那她当真要赶不及了。
素兮小心翼翼的递了一杯水,“公子别着急,估计这齐攸王真的是身子不适,当日公子不是已经看到他的伤口了吗?想来这伤也是事实呢!”
赵无忧捏紧了手中杯盏,默不作声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悬了一颗心。一个个都担心赵无忧着急过头,这身子怕是要扛不住的。
“你别着急,总归是有法子的。”温故担虑的望着她,“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大好,歇着便歇着吧,那穆百里要成亲那是他的事儿,你还是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才好。”
“你!”陆国安狠狠剜了温故一眼,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素兮,你过来。”
素兮快上前,赵无忧便伏在她耳畔低语了一阵,“记住了吗?”
“记住了!”素兮点头。
“马上去办!”赵无忧笑得凉凉的。
素兮俯首,“卑职明白!”
语罢,素兮疾步离开。
“这是”温故愣了半晌,而后狐疑的望着眼前的赵无忧。还以为这丫头会急得不行,到时候得跟齐攸王杠上,毕竟她自身的分量也不轻,若然真的闹起来,齐攸王也得让她三分。可就目前看来,温故似乎低估了赵无忧的承受能力。
瞧瞧,眼前的赵无忧哪有半点焦灼,仍是最初的淡然自若。不管做什么事,都尽求胸有成竹,不慌不乱。这样的女子,年纪轻轻的便得学会老谋深算,应该会很累吧!
温故并不觉得庆幸,反而有些眸色晦暗。
她太辛苦,太累,这些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
“赵大人这是何意?”陆国安不明所以。
“你们家千岁爷没有告诉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赵无忧意味深长的开口。
陆国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太明白赵无忧让素兮去做什么?瞧素兮那一脸欣喜的表情,约莫不是什么好事。这赵无忧心思城府惯来深,陆国安饶是有两个脑袋也猜不透她心里所想。
罢了,还是别猜了,免得到时候猜来猜去反倒证明自己的脑子追不上步子。
“温故,我们走!”赵无忧抬步往外走,“既然王爷身子不适,你身为随军大夫,岂能袖手旁观。否则来日回了京城,旁人说起来,皇上还要怪我的不是。”
“是!”温故紧随其后。
陆国安一愣,“赵大人,那卑职做什么?”
赵无忧回头瞧了他一眼,挽唇笑道。“你随意。”
额……
直到赵无忧离开,陆国安都没能回过神来,这随意又是什么意思?无奈的轻叹一声,咱还是赶紧回去跟着千岁爷吧,那才叫默契。在赵大人这儿,纯粹是靠猜!关键是他又不是素兮,跟着赵无忧那么多年,能猜得出来赵无忧心里在想什么。
他陆国安是跟着千岁爷的,哪里猜得出赵大人心里想什么?若然能猜得到,昔日千岁爷也不会这般头疼了!他竟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握紧手中的佩剑,陆国安站在帐子门口,无奈的蹙眉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
赵无忧带着温故去了齐攸王的营帐,只不过胡青不许任何人进去,只放了赵无忧一人。
“在外头等着!”赵无忧道。
温故撑伞颔首,“是!”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进了帐子。
这齐攸王的帐子倒也温暖,赵无忧拢了拢衣襟,轻咳两声朝着靠在床榻上的齐攸王走去。近至床前,赵无忧毕恭毕敬的行礼,“王爷可有好些?”
萧容掀了眼皮,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便没了下文。
赵无忧直起身子,落落大方的坐在床边凳子上,“下官听说王爷的旧疾由来已久,想来已经病灶入骨,若不及时诊治,恐延误病情。”
闻言,萧容轻咳两声。放下手中的黄卷扭头审视着赵无忧,“赵大人这话,可有深意?”
“回王爷的话,并无深意,只是下官觉得王爷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好好诊治。”赵无忧笑道,“下官身边有一人,深谙歧黄之术,想来可以为王爷好好看一看。若是能治好,那便是最好,若然不能也只能说是试一试。”
萧容嗤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知道这是什么伤吗?”
“下官听父亲提过,此乃箭伤。昔年王爷出征在外,对敌冲锋之时不慎被敌军的暗箭所伤。”赵无忧敛眸。面露尊崇,“箭上有毒,是以伤势难以痊愈,王爷的病根便是这样落下的。”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萧容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想起了昔年那些刀光血影的日子,想起了当年的那一箭。他细细的想着,一箭贯穿了胸口,当时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时隔十多年,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他抬手揉着眉心,仿佛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
“王爷,让”
还不待赵无忧开口,萧容抬手,“不必,本王这伤是好不了的。”
“王爷还没试过,怎知治不好呢?”赵无忧眸色微沉,“凡事都是事在人为,总归天无绝人之路。”
“本王的身子,自己知道。”萧容凝眉望着她,“赵大人为何执意要治好本王?”
赵无忧捋直了衣袖,淡淡然道,“王爷终究是皇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