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险些就要相信,赵大人的巧舌如簧了。”萧容笑了笑。
赵无忧也跟着轻笑,“王爷真爱开玩笑。”
萧容重拾黄卷,随手翻了两页。
“王爷伤得厉害,拖了这么多年,想来也试过很多法子。既然都已经试过那么多的法子了,想必也不差这一次吧!”赵无忧娇眉微蹙。
便是这一蹙眉,让萧容眼底的光泛起了微恙的神色。他瞧着她,眼神里有着赵无忧看不懂的东西。
赵无忧不懂,那到底是什么?虽然是一闪即逝,他快速挪开了视线,可在赵无忧的心里却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很好奇在齐攸王的心里,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故事,能让一人的情绪突然间跌宕起伏。
“本王说不必就不必!”萧容仿佛动了气,“胡”
还不等萧容开口喊人,赵无忧便站起了身来,“王爷本就不愿见我,否则依着王爷纵横沙场的性子,是不可能端着一本野史看到现在的。王爷明说便是,是下官唐突了。”
他一愣,好像生气的不是他,而是她。
有那么一瞬,萧容心下一窒,骤然伸手拽住了赵无忧的手腕。
他终究是武将,下手自然是猝不及防的,惊得赵无忧骇然一惊,等回过神来之时发现手腕已被他捏住。赵无忧冷了脸,当即甩开了萧容的手,“王爷有话好好说,这是要作甚?”
萧容倒也没这个意思,只是突然有话没说出来,当下情急便伸手去抓她,谁知正巧捏着她的一截皓腕。掌心的温热触碰到属于她的冰凉。也将萧容吓了一跳。
她的性子偏冷,没想到身上也是冷的,宛若冰雕的人儿。
这么一来,倒是萧容有些尴尬,虽说是历经百战的武将出身,可这种时候倒也有些失了方寸。深吸一口气,萧容极力保持镇定,尽量避开赵无忧的视线,佯装若无其事道,“赵大人是真心要为本王看病?”
“王爷不会以为,下官存有私心吧?”赵无忧敛眸,“实不相瞒,王爷的病能有所好转,下官就能快点回到京城。这荒郊野地的,长途跋涉,下官实在是受够了颠簸之苦,撑不下去了。”
这话倒也是事实,她的身体着实是吃不消了,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之事。
萧容蹙眉望着她,“赵大人”
“王爷还要说什么?若王爷实在不愿,下官也不愿强人所难。王爷好好休息,下官告退。”赵无忧转身欲走。
“好!”萧容松了口,将手边的野史随意丢在案头。
“谢王爷!”赵无忧朝着外头道,“温故,进来。”
胡青一愣,王爷怎么答应了呢?
温故拎着药箱就进了帐子,知道自己要治的是位王爷,是故温故得摆出卑微的姿态。这大邺自诩礼仪之邦,与他们北疆的皇族是不同的,温故必须小心谨慎才好,免得露了马脚。
“参见王爷!”温故行了礼。
萧容睨了温故一眼,倒也没觉得异样,毕竟早前也都看到过,这温故是跟着赵无忧的。淡淡道一句,“起来吧!”而后便收回了视线。
温故起身,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赵无忧一眼,见着赵无忧垂眸不语,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将脉枕取出,“王爷,请!”
闻言,萧容面无表情的伸了手。
温故的指尖轻轻的摁住了萧容的腕脉,神色微沉的探着脉。
赵无忧在旁守着,事实上她进来只是试一试罢了,还真没打算萧容会真的松口。不过现在倒是极好的,萧容竟然答应让温故替他看病。她心里头盘算着。即便温故不能治好萧容,只要能暂缓病情也是极好的。她实在是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愿在此耽搁。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三人的呼吸声在微微流转。
良久,温故才将指尖从萧容的腕上挪开,神情有些凝重,“王爷这伤乃是陈年旧伤,火毒入骨,要想快速痊愈是不太可能的,只能缓缓而治。”
赵无忧瞧着萧容脸上的平静之色,想来这些话,有不少大夫说过。深吸一口气,赵无忧便道,“所谓的缓缓而治,可有确切的法子?”
“王爷可否让我瞧一瞧伤口?”温故俯首行礼。
萧容看了赵无忧一眼。略显不耐烦的解开了衣襟。
温故靠近,盯着伤口看了很久,这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眼底的微光瞬时如同剑花崩裂,却又在直起身来的那一瞬敛尽锋芒。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温故将脉枕收回药箱,“王爷放心便是,我这厢暂时拟个方子能遏制伤口的溃烂,然后再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能拔除火毒。这十数年的旧伤反复,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这期间还望王爷能修身养性,尽量饮食清淡。”
这话说得,连赵无忧都微微凝了眉头。
修身养性赵无忧敛眸道,“温故,那这”
“公子放心便是,我这厢有个治标的方子,待会就让人把药煎了送来,等王爷服下便能暂止疼痛,让王爷能舒坦一些。”温故轻叹一声,“这火毒发作最是恼人,身上如烈火焚烧,筋骨寸寸挫裂,实在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那你快去煎药!”赵无忧道。
温故行了礼,走出了帐子。
“你这大夫看上去好像有几分本事。”萧容已经拢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