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喉间的滋味咽下,“多谢诸位大人,本官身子不适,就不与诸位叙旧了。”她身着官服,与众人作揖。
见状,众人急忙行礼,“赵大人好生保重。”
赵无忧点点头,“都回去吧!今夜我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就不劳诸位大人多虑了,都回吧!”语罢,赵无忧转身上了马车,甚至于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宋昊天微微凝眉,略显不解的望着一旁的温故。
可师父的脸上似乎也有些难色,难不成这赵大人的身子有恙,已然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且看赵无忧的气色,的确是状况不好。
眼见着马车入城,宋昊天翻身上马,快速追去。
赵无忧依旧住在七星山庄,如今刘弘毅不管事,只沉溺于风月之中,所以城中官员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这七星山庄如今愈发的壮大,逐渐掌控了城中大势。
住在七星山庄,也没人敢说什么。
瞧一眼原来的院子,瞧一眼跟前的宋昊天,赵无忧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笑靥,淡然从容,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赵大人没事吧?”宋昊天担虑的望着她。
他记得自己送她去荒澜的时候,也未见她这般虚弱,怎么这一趟荒澜就给折腾成这样了?不是还有师父吗?师父医术那么高,怎么也治不好呢?
赵无忧瞧了一眼极好的月色,他走的那天夜里似乎也有这样的月色,只不过如今弦月当空,已是半月有余。轻咳两声,她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这样的天气,谁都嫌热,唯独她还裹着厚厚的狐裘,面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没什么事,宋庄主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病况吗?如今还能跟你站在这儿说话,已经很不错了。”她轻咳着,一脸的倦怠,“看得出来,如今金陵城内的官员也是忌惮着七星山庄。锋芒毕露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有的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昊天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就是。你走之后,我已经逐渐开始着手。将得力之人穿插在刘城主的军队之中,慢慢的渗透。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缓缓而至。”
赵无忧扭头看着他,笑靥淡淡,眸色淡淡,“那便最好,有劳宋庄主费心了。你我算是故交,如今有你守着这金陵城,把住大邺与荒澜的门户,无论于朝廷还是百姓,宋庄主功不可没。”
“什么功不可没,我都不感兴趣。”宋昊天轻叹一声,“只不过如你所言,既然是故交,那就得交心了。我与赵大人一见如故,当日也算是得了赵大人一臂之力,我宋昊天恩怨分明,必定对你报以桃李。”
“久负大恩反成仇,但愿我不会对宋庄主造成什么压力,免得到时候又要跟我反目。”她打着趣儿的笑了笑,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好在不远处的温故眼疾手快,还不等宋昊天伸手,已经快速搀了赵无忧一把。温故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愿宋昊天去碰赵无忧,而是顾自挡开了宋昊天,背对着他站着,挡在了二人之间。
“没事吧?”温故忙问。
赵无忧摇摇头,“有些累,送我回去吧!”
温故颔首,紧赶着把赵无忧搀回屋子。
宋昊天一直站在外头,既然师父不愿他跟赵无忧接触,那他自然得尊师重道,站在外头候着。想来师父,也是有话要交代的。
“我没什么事,你也不必太紧张。”赵无忧躺在床榻上,视线还是模模糊糊的,干脆闭上眼睛,“不过是寒毒发作了,死不了。”
温故轻叹一声,“你好好歇着,说不定一觉睡醒他就回来了。”
“知道吗,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任何敢欺骗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是现在我却满心欢喜,但愿你说的话能变成真的。”她背过身去。
温故为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她的眼睛不太好,所以屋子里的灯不能熄,免得她万一起夜,容易摔着她自己。
“师父?”宋昊天瞧了一眼温故身后紧闭的房门,“赵大人怎么样?早前看她这身子骨不是有些好转吗?怎么如今瞧着,好像又反复了?”
温故点点头,缓步走到院中,免得说话声惊了屋子里浅睡的她。
“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反复也是正常的。”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心中有结吧?
宋昊天颔首,“那赵大人……”
“不是你该关心的,就少操心。”温故搪塞,“以后离公子远点,她不是你能沾染的。”
“嗯?”宋昊天不解,狐疑的望着温故,“师父这话说得好奇怪,我与赵大人算是故交之友,什么叫沾染?师父,你怎么了?方才就有些怪怪,如今说的话也教人全然听不懂。”
“听不懂便听不懂,只要记着就是。”温故有些烦躁,“难不成当了庄主的人,都这样啰嗦?说起话来也是没完没了的。”
宋昊天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被训了一顿,一脑袋的雾水。
“师父?你没事吧?”宋昊天低低的问。
“我能有什么事?没看见有事的是房间里那位吗?她得尽快回到京城,路上再耽搁再累着,估计还得犯病。”温故轻叹一声。
宋昊天凝眉,“师父看上去很担心赵大人,这般热心肠还真是少见。师父不是不愿轻易救人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