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绣静静的站在微亮处,眸色沉沉。
即便要出偏门,也得经过层层把关,层层检查。
宫门外头是齐攸王府的人,那些军士是没什么情面可讲的。是故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去,还是需要一定的本事的。
但这萧容没有下令封锁皇宫,所以这宫里的日常还是得继续。
奴才们推着板车,一步步的朝着宫外走去,只要走出去——只要走出去,就算是离开了皇宫的范围。
“不!不可以这样!”王锦绣呼吸继续,“若是皇宫里没有了皇帝,那我算什么?若是齐攸王大怒,那我们这些人就都得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是吗?”
下一刻,王锦绣突然冲了出去,“站住!”
一声吼,守门的军士当即拦住了所有的奴才。
有那么一刻,她在某人脸上看到了足以毁天灭地的盛怒,那种愤怒让她心惊胆战。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你们是什么人!”外头的军士瞬时察觉了异常。
说时迟那时快,曾谦一跃而起,腰间软剑当即出鞘,“皇上快走!”
皇帝慌了神,穿着太监的衣服又如何,此刻的他犹如丧家之犬,只想着离开皇宫离开这个被齐攸王禁锢的地方。可惜啊,眼见着是要成功了,却是功亏一篑,输在了王锦绣的手里。这王锦绣的一声吼,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所有的奴才都扑了出去,跟齐攸王府的人混战。
可他们就这么点人,说到底就算是全部的锦衣卫都出动,都没办法压住这皇宫外头的军士。大军压境,是怎样的状况?大批的军士蜂拥而至,曾谦武功再好也是无可奈何,被车轮战砍成重伤,此刻已经躺在了皇帝的脚下。
带出去的精锐,全部被斩杀当场,只剩下皇帝一个人呆若木鸡的处在包围圈里,被生擒当下。
这件事当即惊动了朝野上下,这皇宫里出了打斗声,京城内外都瞬间知晓。齐攸王府,更是不例外,皇帝有了第一次出逃的前科,他自然不会再信任这宫里的任何人。
说是贪生怕死的皇帝,这辈子做了唯一一件最不怕死事情。敢私逃出宫,真的需要一定的勇气。
萧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真当是自己大意了。这下倒好,谁都别想再离开皇宫,这一个个的都成了笼中鸟,连这送馊水和皇宫里的供应也都被齐攸王的人插手,这宫里彻底断了与宫外的联系。
皇帝被押回永寿宫,曾谦重伤送去了太医院。只不过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萧容的意思了。
这下倒好,锦衣卫都指挥使也重伤,落在了萧容手里,锦衣卫群龙无首。皇帝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被送回永寿宫之后,愣是坐到了天亮也没有醒过神来。
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从永寿宫的窗口落下,皇帝披头散发的坐在寝殿中央,慢慢的抬起了头。寝殿外头的奴才和妃嫔们都跪了一夜,男男女女都有些抽泣声。
他们是在害怕,害怕皇帝就这么死了,害怕这大邺江山就这么改朝换代了。
见着皇帝要起身,小德子急忙上前搀着。
皇帝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把甩开了小德子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寝殿大门。
这外头的阳光真好,可这心里头却是冷得发寒。皇帝站在那里,扫一眼满院子的奴才,满院子的女人,他还从里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女人。往常宠幸的也就那么几个,如今往跟前这么一摆,还真是满目娇艳。
皇后站在最前头,有身孕的那几个站在她后头。
皇帝的视线,冷飕飕的落在低头的王锦绣身上,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见着皇帝出来,王锦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何等笨拙,只是托着自己的肚子不断的哭着,“皇上,皇上,嫔妾知错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昨夜发生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跟着王锦绣的那些奴才们,当日一见着开战,便第一时间跑了。是彩云搀着王锦绣,快速逃离了那战乱的现场,这才算捡回一条命。
可这并不代表一切的结束,恰恰是一种开始。
皇帝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如果说早前对王锦绣所有的恩宠与忍耐是源于这个孩子,那么现在自己的江山都快保不住了,这孩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身为帝王,若真当要生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挺身而出。不就是借了一个肚子吗?江山保不住,这后继有人也没什么用。
“差一点,只是差了一声吼。”皇帝苦笑两声,“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却要害死朕,何其歹毒的心肠!最毒妇人心,莫过于你。”
王锦绣泣不成声,“皇上,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嫔妾冤枉!皇上,皇上明鉴!嫔妾对皇上的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皇上,嫔妾的心里只有皇上,嫔妾还怀着皇上的龙嗣,给嫔妾十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害皇上!皇上……”
这口口声声的为了帝王着想,让谁听着都有些刺耳。
这宫里的人,如果不是慑于皇帝的权威,谁会真心对待帝王?看似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实际上是这人世间最可怜的可怜虫。没有人会真心待你,因为你的杀伐决断,没人敢轻易靠近。
你所拥有的,不过是被别人利用和依附罢了!更多的,还是一种畏惧。
皇帝听着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