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轻叹一声,“这位公子面相极好,看上去是大富大贵之人,然则在下摸骨之后却发现,公子的命格与运数竟是如此的背道而驰。命有桃花,所犯却是童子煞。说是缘定三生,却又天生孤鸾。”
“你别胡言乱语。”素兮不悦,“再敢在公子跟前说这些废话,别怪我手下无情。”
赵无忧笑得凉薄,“你这前言不对后语的,怕是修行不到家,半路出家的。”
素兮将馄饨递给赵无忧,“公子饿了,先吃点。”
馄饨倒是极好的,这个时候吃完馄饨,整个人都暖了不少。赵无忧惯来吃的少,可这碗馄饨倒是吃了个底朝天,看样子着实是饿着了。
术士站在那儿,紧跟着轻叹一声,“公子为何不信呢?”
赵无忧问,“我为何要信?”
语罢,她起身。歇了一会又吃饱了,所以也该回去了。她意味深长的望着那术士,眸子微微眯起。
微光里,那术士倒是一张大众脸,慈眉善目,抚着那花白的胡子对着赵无忧笑。这副容色,倒是个十足的欺神怕鬼,妖言惑众的神,棍。
“天下之事总有例外。”术士笑道,“你要知道,人不能尽知天机。但如果能窥透天机,就该把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公子,你难道不想掌握命运吗?”
赵无忧慢悠悠的走到术士跟前,唇角微微挽起,笑得略显凉薄,“这世上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久。先生窥透先机,可曾算清楚自己此生的命数呢?”
术士道,“那是自然。”
“是吗?”赵无忧笑了笑,“我对自己的命运不敢兴趣,不过我对先生的命数倒是格外感兴趣。我很想知道,先生这张皮面下,到底是怎样的真容呢?”
术士一怔,眸色陡凝,当下直呼其名,“赵无忧。”
“幸会!”赵无忧面不改色,负手而立。
“看样子,你知道我是谁了?”术士将手中的招牌,随手丢在地上。
素兮握紧了手中冷剑,当即挡在了赵无忧身前,眸光锐利而无温。
赵无忧一笑,“我一直在等着你,走到我跟前。没想到,你终于出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得功成身退,剩下的,就看东厂自己的造化了。”
语罢,她转身就走。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吗?”术士冷问。
赵无忧顿住脚步,眸色幽邃,似笑非笑,“我为何要知道?你跟东厂的恩怨,我何必牵扯进来,到时候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
“赵无忧!”术士厉喝。
赵无忧没有回头,缓步离开。
下一刻,所有的东厂探子顷刻间褪却百姓服饰,这一个个乔装打扮的商贩们,如今都成了锐利的猎犬。陆国安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众人跟前。冷剑直指,笑得寒凉,“托木扎,你终于出来了!”
术士笑得寒凉,“我纵然出来了,你也未见得能抓得住我!”
音落,他突然腾空而起。
哪知一道巨网顷刻落下,眼见着他即将被罩在其中。说时迟那时快,术士飞速旋身,一个撇身避开了巨网。落地时一个漂亮的驴打滚,而后重新窜起。
可陆国安岂容他逃离。当即飞身相迎。冷剑出鞘,见血方归。
然则,术士的轻功果然是极好的,而且他似乎早有准备。陆国安紧随其后,二人在屋顶狂奔,东厂的探子在底下急追。
好在这边比较偏僻,倒也不是最繁华的主街道,是故这一你追我赶的局面,虽然扰民,但也没有太多的阻碍。东厂办事,谁敢拦阻?
屋瓦被踩得砰砰直响,陆国安紧追不舍,术士夺路而逃。
远远的,赵无忧面无表情的伫立,瞧着这一幕险象环生。
“公子当时为何不问一问?”素兮蹙眉,“自打公子来了金陵城,这人便一直盯着公子不放,事出必有因,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大秘密。”
“饶是有秘密又怎样?不该知道的就不必知道。”赵无忧缓步往回走,“这人是北疆蛮子,可易容之术着实不简单,绝非泛泛之辈。穆百里抓他抓了那么多年,都未能如愿,可见穆百里是要活口。能让东厂留下活口之人,必定大有用处。”
“既是如此,那公子怎么”素兮不解。
赵无忧轻叹一声,“我知道东厂的人一直跟着我,所以我不会啥到替东厂套口风。诸子若是有本事,大可自己去问,我何必要为人做嫁衣呢?”
素兮颔首,这倒也是。
“那这人如果落在了东厂的手里,估计所谓的秘密也能被掏个干净。”素兮想着。这东厂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拎着刀子过活的人。进了东厂的诏狱,谁都得扒三层皮。
“未必!”赵无忧笑得凉凉的,“若是能这样被掏干净,那就不是秘密了。”
没走两步,却有一道黑影蜷缩在街角的暗影里。
“什么人!”素兮横剑在前,眸色狠戾。
“是你!”赵无忧蹙眉。
这不是丁水生吗?当日在府衙的特殊大牢里,她与他也算是患难之中的萍水之交。脑子里思绪飞速转动,赵无忧想起了这几日的私奔事件,想起了杜玉娆和丁水生这对苦命鸳鸯被生擒回城主府之事。
心,隐约浮起一丝异样。
按理说,依着刘弘毅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丁水生的。当然,刘弘毅若是真的爱着杜玉娆,也不会杀死丁水生,免得到时候弄巧成拙,被杜玉娆恨着。
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丁水生为何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