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穆百里只是浅尝辄止。
低眉间,四目相对,瞳仁里倒映着各自的颜色,眼里都只有彼此。是食肉寝皮,还是拆骨入腹呢?赵家和东厂势均力敌了那么多年,这条平衡的杠杆突然倾斜,因为他发现了赵无忧最大的秘密。
“如今本座知道了赵大人的秘密,赵大人还敢放肆吗?”穆百里笑问,“嗯?”
听得他拖长的尾音,赵无忧莞尔,“督主是觉得,身为女子就该保持矜持,就该懂得度妇德妇容,就该相夫教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穆百里饶有兴致的听着,“不然呢?”
赵无忧冷笑,“这世间男儿皆是浊泥一般,却怎知你东厂提督,司礼监首座也不过尔尔。”
他眯起眼眸看着她,“身为女子,口出狂言,不怕被人笑话吗?”
“你若不是扒了我的衣裳,你如何知道我是女子?敢问督主,你若不知我是女儿身,你还敢轻看我吗?身处朝堂,我逊色男儿分毫?还是说来日若有战事,我便上不得战场?左不过是我这副身子不济,生与死都不过转瞬之事。”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坦坦荡荡,何尝不是女儿本色,非得是男儿的专属吗?她偏不信,身为女子,怎就让男人瞧轻了?
穆百里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赵无忧推开他,将他这件外袍穿在了身上,遮去了露在外头的瓷肌,“没错,我是女子。赵家无子,独我一女。可那又如何?身为女子,难道就不该忠君爱国?就不该搅弄朝堂?我是缺胳膊断腿,还是腹无点墨?敢问督主,我哪里不如男子?”
听得这话,穆百里还真的一时间挑不出她的毛病。不如男儿,她可比男儿强多了!九岁便已经名动天下,十三致仕,如今年纪轻轻便当得皇帝的宠臣。做了这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升任六部之一。她哪里逊色?换句话说,她出色得连穆百里都必须刮目相看。
且看此次金陵之行,她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而且还功成身退,连刘弘毅和穆百里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无极宫横插一杠子,他绝然抓不住她。
这哪里还是个女子,分明是狼。
喂不熟的白眼狼!
长长吐出一口气,穆百里凝眉看她,“赵无忧,你到底是谁?”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是谁,那我就是谁?这世上之人,不都带着面具吗?督主不也是如此?你成日的浓墨重彩,为的不就是遮去你这倾世容颜,免得招致祸端?人活一世,都不过求生存,不择手并不是目的。”
穆百里靠近她,这一次,他可得好好的看一看这张脸。
这了不得的女子,出入朝堂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不敢为外人道也。只是有件事他没想通,赵无忧是怎么睡了尚书府的小美人的?
赵无忧是生得好,白面小生一个,跟赵嵩那副模样显然是不同的,但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同的,身为女子还要……
“你在想什么?”赵无忧蹙眉望着他,这般沉思的模样,难不成是想杀了她?或者在想要挟她的事情?赵无忧抿唇,穆百里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本座只是想不通,赵大人身为女子。是怎么生出那玩意,连府中的小美人都不放过呢?难不成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穆百里饶有兴致的问。
赵无忧面上一紧,冷飕飕的白了他一眼,“督主能不能问点别的?这问题就跟督主收干儿子是一个道理。难不成督主的干儿子,都是自己干出来的?”她将那个“干”字咬得格外重。
穆百里笑了笑,那张极是好看的脸上,越是染尽蛊惑之色,“赵大人想必还没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她蹙眉。
身上酸疼得厉害,又是忽冷忽热的,她只能裹紧自身,将这瘦弱的身子悉数埋在他宽敞的大袍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头。乍一看,像极了野地里的刺猬。
“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穆百里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突然欺身而上。直接将赵无忧扑倒,摁在身下。
赵无忧的身子抖了抖,心也跟着抖了抖。
这一次可不是以前,以前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所以两个男人之间的龙阳之癖,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她是女儿,饶是他这个死太监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她也是没有法子的。须知,这是她致命的把柄,不管穆百里想怎样,她都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必须明白一件事,太监在宫里虽然位份卑贱,可宦官则不同。如今的穆百里已经脱离了太监的卑贱,成就了宦官的专权。
宫里有些事情是见不得人的,比如说后宫妃嫔,并非人人都能见得皇帝。长年累月的空虚寂寞该如何打发呢?这后宫不但有妃嫔,还有宫女。
宫女与太监,是为对食;宫女与宫女,是镜子。
也有些妃嫔,长年累月见不到君王,便与小太监们打发时间。这些太监时日长久,虽然没有家伙事,可伺候女人确实不输给任何男人。就连宫里那些王孙公子的开荤,寻了那些通房丫头,得太监亲自教授。
所以说,你别以为他是个太监,就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
若你这样想,那你便错了。
太监也是人,而且还是从男人过来的。深谙男人之法,深知女人的弱点。正是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