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呈打电话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和孟靖谦在一起,如果她当着他的接电话,那么以孟靖谦的性格,一定又是一场剑拔弩张的硝烟战争。
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颜歆月放下手中的碗,温温的笑了笑,“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陆景呈躺在沙发椅上,从天花板上的玻璃上看过去,天空繁星璀璨,就像一块深蓝色的画布上点缀着钻石一样明亮华丽。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忽然抬起头看到了夜空上的星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跟你分享一下。”
“星星?”她顿了顿,探头从窗外看了看,随即微笑,“今晚的星星确实好多,比平时都要亮。”
“歆月。”陆景呈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晚上做个好梦,希望我能出现在你的梦里。”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润醇和,透过电话的电磁波缓缓传来,有种魅惑人心的感觉。
颜歆月不由得点点头,温柔道:“如果能梦到你,那一定会是个好梦。”
她说这话是真心的。以前她常常做噩梦,不是梦到他们离婚的那天晚上,就是梦到那个鲜血淋漓的雨夜,又或者梦到孟靖谦在某个深夜忽然压着她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每一次她都会尖叫着醒来,脸上是一片冰冷的泪水。
如果是梦到陆景呈,怕是只会感受到他的细心和温柔吧。生活已经如此不易,她只希望梦里可以让她活的轻松一些。
可这话到了陆景呈耳朵里却变得有些讽刺。他不过是一句不走心的假话,可到了她那里她却当了真。她的真诚和单纯让他显得那样阴暗和虚伪。
这是第一次,他对于自己利用她的感情这件事感到了羞愧。
陆景呈忽然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匆匆说了一句我有电话切进来,便急忙挂了电话。
颜歆月有些莫名的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也没有多想,耸了耸肩便继续洗碗。
“终于把那些甜言蜜语说完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男人讽刺凉薄的声音,颜歆月吓了一跳,手里的碗“铛”的一声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孟靖谦蹙眉站在厨房门口,对她这么强烈的反应感到很不满,向前一步便要踏进厨房。
颜歆月看到他神色阴鸷的看着她,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扑上来对她用强,她忽然蹲下身捡起了一块碎片举在手里,神色惊恐的看着他。
“你……你又想做什么?”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瞪着大眼睛惊慌的望着他,手里那个小小的碎片成了她唯一的武器,“你……你别过来……我……我……”
孟靖谦迈出的右脚忽然就像是在地板上生了根一样,再也无法动一步,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一时间又疼又紧,百味杂陈,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见过这样她反应的女人。
以前做法律援助的时候,有那种长期受到家庭暴力的妇女,或者是有那样被歹徒糟蹋了的女孩,都是像她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有男人靠近一步,她们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惊恐,慌乱,不知所措。
“电话不是我主动给他打的……我也不知道你站在那里……我……我……”颜歆月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把她按在墙壁上强势掠夺的样子,语无伦次的对他解释着,颤抖的话语还带着哽咽。
孟靖谦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如此的惧怕他。他看着她手里那个碎片,整个人都高度紧张着,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而是一个会对她图谋不轨的强.奸犯。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一次又一次对她用强,给她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心底的震动,故作镇定的从最近的地方拿起一杯水,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只是想喝水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颜歆月警惕的看着他,直到他真的喝了一口水,她才卸下防备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碎片扔进垃圾桶。
他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模样,仍然觉得心潮翻涌,视线一扫,他忽然看到整洁干净的白地砖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迹,一滴一滴,鲜红的刺眼。
他心上一紧,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掰开她的手心放在眼前,这才看到她的手心刚刚就已经被碎瓷片割的鲜血淋漓。
“你是傻子吗?伤成这样都不知道疼是不是?受了伤还拿着那破碗干什么?难道还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
他看着她白皙的手心上那深刻的伤痕,心里忽然一阵一阵的揪疼,仿佛那些伤不在她身上,受伤的是他一样。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多么的心急和紧张,甚至还有浓浓的心疼。
孟靖谦拉着她坐到餐桌前,语气生硬的说道:“我去拿药箱,坐在这里等我!”
他转身向书房走去,颜歆月看着他心急如焚的背影,托着自己受伤的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她刚刚也不知道自己反应会那么强烈,可能只是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差了,所以她条件反射的第一反应就是自保,等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
可这怪不得她,要不是他以前一直伤害她,她又怎么会这样草木皆兵?
他的动作很快,转眼便回来了,找出纱布和止血药便开始给她上药。
孟靖谦坐在她身边,托着她的手,拿医用棉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