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过话呀,容恪一听便乐了,把手上的鱼食往池塘里一丢,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撩袍子坐下来,嬉皮笑脸道:“来来来,跟你杀上三百回合。”
池塘里的金鱼都赶着聚在一处吃容恪乱丢的鱼食,看的房顶上的猫儿这个眼馋,跳下来伸着爪子够了半天也没捞着一条金鱼,急得喵呜喵呜了半天。
容意瞪了一眼撸胳膊挽袖子的容恪一眼,啐了一口骂道:“好端端的鱼都要被你撑死了,下回别来我院子胡闹了。”
容意本来不是容悦那样半点欺负都不肯受的性格,这会儿也给气的不行了,容慎眨巴眨巴眼睛,不禁对对面兴致勃勃的容恪竖了竖大拇指,她真是挺佩服容恪的,她五姐原来多温婉一姑娘啊,你看现在,越来越朝着容悦的方向发展了。
容恪不理她,专心致志地研究棋子,看起来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可偏偏棋差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在容慎的攻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把棋子一扔,往后一仰嚎叫了一句再也不和容慎下棋了。
容慎没知声,抱着手臂静静地看他装完了比,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了,“三哥,你这是哄小孩呢?”
本来仰着头捶胸顿足的容恪一愣,翻身坐正,还想要狡辩,“没想到小妹棋艺大有长进啊,是不是静……嘿,是不是妹夫教的啊?”
容恪觉得以后自己就可以压叶翡一头了,感到非常高兴,看他整天朗月清风的模样,到底还是乖乖让他叫妹夫吧。
容慎呵呵笑了几声,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阿翡哪有空教我,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赢过阿翡呢。”
这些个人都骗她玩骗上瘾了是吧,演技不错呢。
容恪的好心情让容慎这一句话就给浇灭了。今天一见容慎他觉得奇怪,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容慎这说话行事的风格,是越来越像叶翡了。
“他和你说的?”容恪扫了一眼远处正试图将小猫的注意力从池塘边转移走的容意和一边说话的童氏姐妹,坐直身体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容慎也凑过来,趴在棋盘上扑楞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你还怕我诓你啊?阿翡什么都和我说了,我劝你就不要挣扎了。”
容慎其实就是在诓容恪,不过她别的不擅长,最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容恪明明棋艺精湛却装疯卖傻,不禁让她想到他那惨不忍睹的君子六艺,到底是不是都那么差了。
一个人要是脑子没什么毛病也没什么苦衷,何苦这么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恪才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正色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去观雨轩。”
呵呵,果然是有问题啊。
容慎挑挑眉毛跟着容恪站起来,跟童家兄妹和容意打了招呼,这才跟着容恪身后往观雨轩去了。
容意还挺奇怪的呢,容慎这嫁了人还真是不一样哈,心胸更宽广了,还能和容恪说到一块去了。
等到了观雨轩,容恪摒退了左右,又关了窗子和门,这才回过头来,严肃地问道:“叶翡和你说什么了?”
啧啧啧,这把他急得,都直接喊上人家大名了。容慎笑眯眯地背着手绕着容恪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三哥,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老爷子的鞭子挺刺激的是不,好好的干嘛装疯卖傻啊?”
谁愿意整天被鞭子伺候呢?容恪被容慎这么一说,神色也沉了下来,容慎这才发现,其实她三哥严肃起来还是挺有气质的。
“他在暗地里查我?”容恪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叶翡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他和叶翡同窗四年,也是能摸出几分叶翡的真性情的,只是他没想到叶翡不但查了他,还叫容慎也知道了。
容慎哼了一声,心想叶翡哪是查容恪啊,他是查到了整个裕国公府啊,“你还没同我说,为何要这样故意让爹娘不省心呢。”
这么多次要不是老太太心软,和谐社会都救不了他了。
容恪笑了一声坐下来,伸手从酒壶里倒了一杯酒,抬眸道:“我这样才是让爹娘省心呢。”
可拉到吧。容慎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样让家长省心的。
“阿慎,你不觉得,这些年,裕国公府的风头太盛了吗?”容恪一直觉得他这个小妹是个聪明人,只是因为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什么时事都没用操心,没经历什么大风浪,这才心思单纯了些,但是单纯不是傻,稍稍指点后,还是能很快领会意思的。
容慎当然觉得,事实上最初她抗拒和叶翡的婚事也有一部分因素是基于这个考虑的,容家太显眼了,月满则亏,这道理她也不是不懂。
“是倒是,可……”这和容恪装疯卖傻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从小就演的挺好啊,小时候懂啥,总不至于和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吧!
“你以为当年二叔突然遇袭身亡,明琅姑姑远嫁漠北都是巧合?”容恪笑了笑,有些事情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搞懂的,可有些事情只要亲眼看到了,就会一下子明白过来,比如……
“还有老爷子当年那场大病?”
其实容绍生病已经是容恪说得那两件事往后很久当然事了,毕竟前面说得都是容慎未出生的事,而容绍生病,却是她记得的事情。
容恪点点头,他就说容慎不傻,她果然不傻。
“这么多年,裕国公府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