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司走到熊熊烈火燃烧的火盆前,火光映红了小篮子沉睡的脸,只要祭司松开手,孩子就会掉进火盆里,瞬间被大火吞噬。
世上最快的速度,也救不下他。
众人悚然一惊,连杨哲明都脸色一变。
姜凤兰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祭司,回头看了安宁一眼,又看向小篮子,握刀的手渐渐颤抖。
杨玺跪坐在祭台上,面色苍白——为什么小篮子在这里,乔五呢,其他看护的人呢?
如果小篮子在这里,乔五也落入了他们手中吗?
苏安皱眉,不自觉回头看了杨哲明一眼。
局面陷入了僵持。
北戎王虽然被姜凤兰控住,但围观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心里却更加从容镇定,又讽刺反问了一句:“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姜凤兰猛然掐住北戎王的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瞳孔慢慢紧缩,散发出湛蓝的如狼瞳一般的颜色:“你到底怎么找到他的?”
侧殿的殿门突然大开,几个北戎王的亲兵推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乔五。
他满身酷刑后的折磨,整个人鲜血淋漓,原本秀气的脸上是被拳打脚踢的重伤。
杨玺瞪大了眼睛,本能竭力支撑起自己身体,她不能让乔五死在这里……不能……
从乔五后头,慢慢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皎月。
她美丽的容貌冰冷而严肃,一身隆重而奢华的服饰,仿佛九天而落的神女。
她目光缓缓扫过震惊的众人,看向北戎王:“王,如今,你可信我了?”
北戎王大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幸得姑娘相助。”
他目光看向杨哲明:“你们大梁人的确狡猾,自从你进入我王都,我四处派人监视你,却没有发现太多蛛丝马迹,反而是你身边的女人向我提议,让我关注你的弟弟阿宁。”
“没想到你弟弟阿宁身上,倒是藏了很多秘密,私下安置了一处房产,看守着一个孩子。”
北戎王目光落在姜凤兰身上:“皎月告诉我,那可能是我的儿子,你竟然想用别人的儿子,来冒充我的儿子。”
珠玑又惊又怒,上前一步厉声喊道:“皎月,你怎么能这么做!”
皎月立马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她一步一步朝祭司走去:“你们都当我是工具,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婢女,我为什么不能抓住更好的机会?”
她通过茵茵公主,顺利地接触到北戎王,为了取得北戎王的信任,她让北戎王盯好阿宁,一个完全不起眼的孩子。
她依然对杨哲明抱有爱恋,不敢全盘托出所有计划,只要北戎王的视线转移到安宁公主身上,总能查出一些东西来,而不影响主子的谋划。
只是没想到,北戎王的人跟随安宁公主探查到了小篮子身上。
她朝姜凤兰抱歉的看了一眼:“我没想到小篮子会落在安宁公主手上,不过师傅你教过我,要让主子看到我,就要变得强大,让他离不开我。”
她走到了祭司身边,火光映照着她华丽的衣裙,仿佛浴火燃烧,她眷恋的目光落在杨哲明身上:“现在,你看到我了吗?”
杨哲明望着她,手渐渐握紧马缰。
北戎王大笑,声音十分痛快:“陷入爱情的女人啊……”
姜凤兰的刀无力搭在他的脖子上,已经难以造成威胁。
不管小篮子是谁的儿子,那都是她的儿子。她就算再狠心,也不能枉顾养了七年的儿子。
她低声道:“皎月,你的确学得很快很好,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她手指一动,手中的匕首突然换了个方向,锋利的刀锋朝皎月破空而去。
师徒恩断义绝。
祭司上前一步,苍老的左手随意一伸,就挡在了皎月面前。
匕首呼啸着刺进他的手掌中,贯穿掌心,深可见骨。
祭司竟然用血肉之躯,替皎月挡下了这一刀。
周遭一片死寂。
祭司缩回手,血从他枯槁的手掌心渗出了一点,并不多,仿佛他的躯体里的血本就不多。
他抬起手,好奇地打量了伤口一眼,突然就松开抓着小篮子的左手去拔刀。
手一松开,小篮子立马往火盆中掉去。
众人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皎月都上前了一步。下一秒,祭司反应过来,左手又出手如电,抓住已经落到半空的小篮子。
他稳稳地抓住小篮子的衣领,就恰恰在他刚刚抓着的地方。
众人心脏再次落回原点。金雀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北戎王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保命符这么快死了。
祭司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把插着刀的右手递给了身旁的皎月。
——似乎终于意识到,他不可能腾出左手去拔刀。
皎月迟疑了片刻,才上前,拔出了刀。刀离开伤口,压根没有太多血流出来,仿佛这具身体已经枯萎了。
这般诡异而令人恐惧的祭司,给人有种极为不和谐的阴森感。
沉默,机械,听话而固执。
苏安开口:“苏英,身为堂堂北戎王,你竟然拿一个孩子威胁一个母亲。”
这是示弱,亦是威胁。
小篮子和乔五,现在都在对方手上,金雀和安宁都受到牵制,他很难轻举妄动。
但这种行为,太过懦弱,为尊奉英雄的北戎人所不耻。
北戎王站直了身体,恢复了从容的神色,看向自己的兄长:“苏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