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白醒来时明显感觉到身边有人,他也知靠在床边看书的是谁,只是不愿意睁眼面对。
锁骨上有轻微的刺痛,想来是破皮了,关于前一晚的记忆,叶秋白一如既往地模糊怎么开始,却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怎样对待。那些感觉仿佛还留在皮肤上,清晰地提醒着发生过的一切,叶秋白躲在被子里轻微地动了一下,一如前几次,身上没有别的疼痛。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半年前那个早上。
那时他懵懵懂懂地醒来,脑子里还留着前一晚的记忆,整个人都傻住了,翻身便要起来问大师兄怎么回事,谁知一动就叫了出来——大腿根、腰还有某处无一不疼,仿佛被人生生割裂一样。
“别动。”萧衍之立刻按住他,将他翻了个身,道:“忍着,我给你上药。”
叶秋白脑袋里乱哄哄地闹成一片,不知如何是好,便随他动作。谁知片刻后他身后一凉,竟是被人扒了裤子,叶秋白腾的一下便要跳起来,却被萧衍之一把按住了:“别动,上药了就不疼了。”
可是……上药的怎么是那地方?叶秋白的脸又红又白,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慌得方寸大乱,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只是忍着不愿掉。那为他涂药的手便是一顿,片刻后,一个吻落在他的额角上,大师兄用一种奇特的、似叹息似认命的语气轻轻地说:“好了,别怕,大师兄在呢。”
明明就是他的过错,却不知这句话戳到了心中的哪处,叶秋白便不愿多想,昏昏沉沉地睡下了。醒来之后萧衍之还在,叶秋白却已没勇气提昨晚的事,只期盼那不过是一时失足。谁知第二个月的初一,夜里他明明在自己的屋子里睡着的,白日醒来却躺在大师兄的床上,身上种种感觉清晰明显,无一不昭告着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大师兄……”叶秋白脑袋一片空白。
“醒了?”萧衍之的表情淡淡,语气也与平日里骂他们是不省心的东西时没区别,他将手中的笔放下,端了碗粥过来,将他扶起来道:“吃点东西,都快午时了。”
这态度如此自然,仿佛不记得前一晚的事一般。叶秋白愣愣地看着他,萧衍之将他扶了起来,见他如此便问道:“哪里疼?要上药么?”
叶秋白摇了摇头,除了腰酸,身上再无别的痛楚,连上次那处火辣辣的疼痛也没有。只是……只是他怎么又同大师兄做了这档子事?
从那时起,叶秋白便发现大师兄对他许多避讳了。三师姐学会了针法,大师兄会摸摸三师姐的头表示赞许,二师兄画不好符咒,大师兄会戳二师兄的额头骂他粗心大意,但无论他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大师兄都不会碰他。
想到此处,叶秋白心中不禁一片苦涩,痛如刀绞。时间已过去半年,他不知如何与大师兄开口此事,大师兄也从未解释过,这到底算什么?
“醒了就起来喝粥。”萧衍之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还没练到辟谷呢,饿着了怎么办?”
叶秋白只好爬起来穿衣洗漱吃早饭,两人相处时萧衍之话极少,叶秋白也不知说什么,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叶秋白吃过了便找了个洗碗的借口跑掉了,刚将碗里的水沥干,便听到了脚步声。
卓石笑道:“早上没见叶少侠一同吃早饭,可是身体不适么?”
“我……”叶秋白想到昨晚之事便脸上一红,躲开目光道:“我……我昨晚没睡好,是以早上起迟了。”
他脸上那点羞涩之意与萧衍之的话不谋而合,一个十六七的修仙弟子竟然怕鬼,说出去便是旁人不笑自己也要羞的。卓石暗中点头,又道:“叶少侠,昨晚见你手中持剑,可是个剑修?我甚少遇到剑修,每每见到便忍不住切磋一番,不知叶少侠可愿赐教?”
叶秋白皱眉道:“你的伤……”
卓石道:“不过区区小伤,你我点到即止,不碍事的。”
“那就请卓大侠稍等片刻。”叶秋白将碗收回厨房,取了佩剑在庭中站定,抱拳道:“卓大侠请。”
卓石道了声“请”,右手一抖长剑出鞘,叶秋白眉目一凛,剑式由下而上,这是比试中晚辈对长辈常见的起手式。卓石看在眼中,暗自赞许,长剑一格再反削,这一下若对方基本功不牢或力道不足,手中的长剑立刻便能荡飞了。叶秋白却借着他的力道往后一飘再足尖一点,一跃而起之后沉喝一声,剑式下劈。卓石侧身躲开再挺剑前刺,两人霎时间便交手了十几招,眼看着差不多了,卓石沉喝一声,一下挑飞了叶秋白的长剑。
“叮——”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后院绣花的颜如婳闻声跑了出来,萧衍之却比她更早一步出现。眼见庭院里的情形,萧衍之便停在大堂门口,颜如婳慢一步,见卓石手中握着剑而叶秋白满脸愤恼地瞪着他,立刻便挡在叶秋白面前,叫道:“卓大哥,莫伤我小师弟,有什么话同我大师兄说!”
“颜姑娘,你误会了。”卓石收剑入鞘,抱拳道:“是我一时手痒同叶少侠切磋一二,并无伤人之意。”
“是啊。”叶秋白将手躲在身后,五指不住地颤抖,勉强保持着镇定。“是我技不如人,三师姐,你别担心。”
“原来如此么?”颜如婳松了口气,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瞥了一眼剑身上的两个微小缺口,将剑收回剑鞘中,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对卓石歉意一笑。“卓大哥,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你别见怪。”
卓石摇头,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