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历八月二十日,高平城(高尔诺迪)。r`com
此时在高平城外的码头上,人头攒动。许多人承受着虽然已经不再刺眼、但仍让人浑身冒汗的阳光站在空地上,在等待着什么人。这时又有一行人匆匆跑到码头上,见船还没有开来松了口气,为首穿蓝衫之人拿出毛巾擦了擦汗,同时扫视在场之人。已经站在的码头的大多数人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看到一个穿淡黄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愣了愣,放下毛巾又向前挤去。站在后面的几人自然而然让开了一条路。
“殿下,您怎么也来了?您怎么亲自来迎接正阳子?”这人凑到黄杉男子身旁,开口说道。
“秦先生是父皇重用的重臣,我当然要来亲迎。若说身份不合适,四姑父,你也是皇家的驸马,亲迎也不合适。”黄杉男子说道。
“我是官家钦点的明教教主,当然要来迎接协助我掌管明教之人。”蓝衫男子回答。
“说的也是。四姑父,可已经联络到了本地的明教教徒?”
“确有几人,但明教在印度被打压的厉害,这些仍然坚信明尊之人日子过得并不好,也没有能在孟加拉等国做官之人,最有用处的几人不过是小商人与团头而已。”
听到这话,黄杉男子正想说什么,忽然身前传来叫喊声:“船来了,船来了!”他赶忙转过头看向河面,果然见到数十艘大船正向码头行驶而来。
今日正好是南风,帆张得鼓鼓的,船也行的极快,被众人瞧见后很快就到了码头,水手降下帆,将船停在码头上。
待船停稳了,架起梯子在船旁,一个身穿二三品武将常穿样式铠甲的男子走下来,走到黄杉男子身前行礼道:“下官正阳子秦松见过恒王殿下,殿下千岁。”
“秦先生何必这样多礼?”文马上扶住他说道。
“殿下亲自来码头上迎接臣,臣不胜惶恐;何况礼仪如此,臣岂敢违背?”秦松马上又道。
“就连父皇对秦先生也多免半礼,孤岂敢受先生全礼?何况先生劳苦功高,孤更要尊敬先生。”文又道。他瞧着秦松想说什么,连忙又道:“咱们也不要在码头上为了礼仪继续争辩了,何况也不只是孤来迎接先生。”
“见过秦先生。”张无忌此时上前说道。秦松现在没有正职,只有散阶与子爵爵位,所以张无忌与文就称呼他为秦先生。
“见过张副使。”秦松还礼道。张无忌的‘教主’可不算是正式官职,他的正式官职是理番院副使。
“征印军的几位将军各自领兵在其他城池,蓝将军近日也在博里萨尔城巡视,不在高平,不然他们也会来迎接秦先生。”文又道。
“殿下前来迎接臣,臣已经受宠若惊,岂敢期盼诸位将军来迎接?”秦松明知那些将军即使来码头迎接也不是迎接自己,而是跟随自己一起来的几万将士,但也做出铭感五内的样子。
文又与他在码头寒暄几句,见到后面几艘船上的将士已经开始下船了,瞧了几眼,收回目光对秦松说道:“秦先生,今日风大,码头尤其猛烈,咱们还是入城说话。”
“但听殿下安排。”秦松当然不会反对。几人遂向城内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临时王府。文早在五月份就已经正式建立藩国,预定的王都当然是达卡城。可达卡城仍在孟加拉国控制之下,不仅如此,自从德里苏丹国与巴赫曼尼苏丹国的援兵赶来后,征印军的控制之土缩减不少,达卡城以北之土当然守不住,孟加拉东西两面的土地也多有丢失。为了让临时的王都不至于被迫换地方,经过仔细斟酌,最后选定了位于恒河西南岸、地理位置险要又靠近河流的高尔迪诺城为临时王都,改名高平城。在城内也征用了原本当地一户婆罗门人家的府邸作为临时王府。
因只是临时王府,何况又正在打仗,文也没翻修这座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府邸,所以秦松一走进来就觉得整座府邸十分陈旧。不仅如此,因为是征用的当地婆罗门府邸,院落内的装饰也都是婆罗门教徒惯用的样式,就连坐的椅子都与中原不一样,让秦松很不适应。
“这是从当地高门大户借用的府邸,孤刚搬进来的时候也住不惯,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见秦松正在打量屋子,文说道。
“虽然应当笼络当地的婆罗门教徒,但也不可完全遵从他们的规矩和习俗。高平城不过是殿下的临时居所,等到过几个月搬进达卡城,应该修建一座大明样式的王府。”秦松道。
“孤也想早日搬进达卡城。”文丝毫不谦虚的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正色道:“秦先生,朝廷派出的人马可都到了孟加拉?”
“尚未。这次与下官一起来的共有五个卫,近三万人马,今日船上的是三个卫,还有两个卫应该已经到了南哈迪亚岛,明日就能来到高平城;但仍有五个卫尚未从中原启程来到孟加拉。大约九月底十月初这五个卫才能都被送来。陛下征召的南洋诸国的军队也大多尚未赶来。”
“而且即使已经来的这些卫所,其军械也残缺不全。有些卫的大炮只运来了一半,还有一半尚未起运;有些卫的大炮都运来了,但炮弹极少。更不必提其他物什。殿下,大明从未有过将这么多将士海运到他地的先例,真正操办起来才发现没那么容易,运送兵马军械慢些也是情有可原,殿下还是安心等着都运到孟加拉。”秦松察觉文似乎有些着急,最后说道。
“可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