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非她物,自然也就没有存活的必要,她是个生意人,只在意如何扩展自己的利收。若是有他人之物冒出欲从她口中抢夺她的盆中珍馐,萧楚愔实在想不出个理由任由他人做大,夺抢自己的所有。
这一番话,一字一字说得极清,就好像是刻意说给萧楚然听清。每个字从口中挤出,萧楚然的面色便会随着话落难看一分,就好似没瞧见他渐着难看的面色,萧楚愔说道。
“生意?哼,你以为这世上最是广博最是难学的只有那书内的黄金屋,这经商之人皆是粗俗难耐,一身铜气?萧楚然,我告诉你,这生意上的门道和手腕可比你想的要复杂难处得多。真正行商之人,若是没有算思,没有手腕,没有脑子,你觉着他凭什么在涛如江海的商场中横行。便是早晚一个大浪就足够叫其万劫不复,永不超生。这些个生存之道别说是几本破书,便是万卷的诗书也习不来这里头的门道。自视读过几年书,吟上几句诗作过几个对,拿了铺子就想学旁人做生意,也得有这个本事。”
长姐此语,字字句句皆是明里暗里全然鄙夷,那种字里行间的嫌鄙,如扎针一般冲入楚然心中,叫他气感不悦。心中甚是不满,嘴上自当不能由了香,当即怒气再瞪,萧楚然说道。
“行商之人便是有算思,有手腕,又如何?最终不也是些唯利是贪的小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有利可图,便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是照行不误。这等子良善皆欺之人,将我等读书人与之相提,实在折侮。”
行商之人萧楚然最是不屑,如今长姐竟拿商者与他相比,他如何能咽下这一口,这话语之中自是怒气万分。
读书之人,素来自视过高,以往萧楚愔也常听闻,可如同萧家二少这般清高至这等地步,也是世罕。当下心中讽意皆涌,人面之上再也忍克不下早已行溢的嫌,萧楚愔说道。
“行商之人最是低俗下贱,那我在此敢问二少爷一句,二少爷这平素的吃穿用度,笔墨纸砚,所需的银两请问二少爷从何而来?莫不是二少爷的书情豪气已经感动上苍,这一切皆是老天爷从天而降凭空扔给你的?”
这一番话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话落也懒着去细瞧萧楚然再沉的面色,萧楚愔续道:“身遭一切用度所需,花的拿的使的都是家里的银子,二少爷是十指不碰钱俗铜腥,不过二少爷可别忘了,你身上这一些,不管是那一件锦衣,还是你屋里头那些个文墨书砚,那可都是用银子换来的。一面使着用银两换来的俗物,一面却在这儿惺惺作态,二少爷果真清高。”
“我……”
“你什么呢?”毫不客气出言断话,萧楚愔怒着声说道:“若是你真想清入骨子里,那便彻底给我弃了一切凡俗啊!不若是你身上这些,还是你屋里的那些,你若是真想清高个彻底,我即刻就查人上你屋里将一切全烧了。清高,脱俗,你真当人活在这个世上便能清高脱俗。我告诉你,这世上不管谁都一样,生来就是浊物,所谓的清高就只是个人的自视清高,一面装着清高,一面使着钱俗,好一个里外皆得了道。”
萧楚愔可看不惯这等虚清之人,明明不得断了尘俗,却总是一副清高于人的可笑模样。这一番话可谓字字刻骨,让人无从言驳,便是萧楚然也只能变着面色,却只能坐在那儿咬牙驻听。
话既已言,萧楚愔也没打算在给这混子留什么面子。眼中的气审愈发审利,萧楚愔说道。
“人活一世,最不可能缺的就是钱银,便是你屋里头那些叫你视若珍宝的藏书,你就自个想想光是它们你就使了多少银子。视钱财如粪土,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手里头拽着足够钱银的人才有资格视钱财如粪土,至于其他。光是活着就已竭尽全力,谁有那个空心像你萧二少爷自我仙道。清高,清高,便是原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清高,你这锦衣玉食堆砌而起的萧家二少,在这儿给我扯什么清高。”
越说越嫌,也越说越鄙,甚至一度心里头都憋了气。最后话落狠狠剜了一眼,萧楚愔才恨咬了牙说道。
“装扯清高也就罢了,你这混小子竟还擅自做主将城北的四家铺子送予他人。那四家铺子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心思才让它们转亏为盈,又使了多少手腕才稳住败事。可你小子倒好,一回家屁都没给我蹦一个就把商契地契都要走了。还给我来这一出钱财身外物,情义价更高,你倒是极重情义,不管钱俗,铺子银子一把接着一把送得干脆。不过这是你的情你的义,与我们整个萧家有何干系,便是那姜华清被人夺了家业又与萧家何干,你竟然声也不吭就把城北四家铺子直接转赠人家名下。这四家铺子我要是让它们继续立在京都地上,你小子还不得当我吃素的。”
他这一次是真的触了萧楚愔的底线,只不过垮了城北那四家铺子,已是看在这混小子终归与这幅身子有着亲缘,也是自己的胞弟,故而萧楚愔才这般。这若是换成旁人,她何止只是毁了那几处的营生。
姜华清之事萧楚然自以为做得隐巧,虽也不避讳叫人知道,却也不愿自己显露徒增旁事。谁知原以为家中无人知清之事,长姐竟是全数明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