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要,这脚下的力道自然也不带留情,因着萧楚愔这饱含劲道的一踹,那男人的脸瞬间铁了青。
趁这个男人白惨着面色弯身护住命根子,萧楚愔果断转身迈跑。
这种时候若是再久呆,傻子也不会干这等蠢事,好不容易给自己谋得跑路的时间,萧楚愔自然不会傻傻站在这儿等那个男人缓神。刚刚那一脚,她是使了不少的气劲,只可惜脚动得太突然,加之没计算好角度和时机,这一脚虽然踢得自个的脚尖都有点疼,不过却没叫那个男人疼得彻底站不起来,反而醒了他的酒劲,恼了人家的怒。
缓了半晌,可算忍了痛,在痛意忍过后那个惹了怒的男人也气怒冲冲追了上来。
若是要说萧楚愔也仅是个女子,脚程上哪快得过男人,加之她这幅身子也是娇贵,平时出门就没几次是自个亲力亲为的走,这会子更是派不上用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叫那个男人从后头抓住。
人已入了手,怕是再难挣脱,当下萧楚愔心里头也是梗起一股子火气。也不再尝试挣扎,而是转了身厉瞪着那个男人,恶语说道。
“今儿你要是敢动我,就最好把我整死了,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入耳的警告,字字带了歹胁的威意,明明就是个弱瘦的人,看上去弱得可欺,可这出口的话,却叫这个男人惊得有些酒醒。直接顿了一愣,眼中竟因萧楚愔的威胁气了几分震意,就在这个酒醒了些许的男人睁着眼看着面前这身衣华贵的公子,琢思着这个人究竟是谁时,那抓叩着这人的手,背上突然一下重疼。
这一下疼,直接溢导全身,手上一痛,身子发颤,人也随之倒吸一口气,就在这一口气倒吸后,那抓着萧楚愔的手也松了。
还以为自己今儿是逃不掉的,万想不到这人竟松了手,而且看那样好像还吃了痛。虽不知这个男人在搞什么,不过人既已松手,萧楚愔也没有愣处的理。当即用力甩手,而后转身欲逃,却在身转的那一刹瞧见不远的前方,一人鹤杵在那。
那是一名男子,身量拔挺,态形正端,此时正立于那处,虽尚离半许,可光凭体态看去当不是浑浊之人。方才那男子抓揪自己不放,却突然如电触般松了手,显然就是那男子所为。
因着忽转身时看到有人出现在那,萧楚愔下意识顿了足,却也是这一顿一个游扫,眼角余光恰好瞥见边上的木柱上,一枚骰子完全嵌入木柱内。小小一粒骰子,在夜色下不甚醒目,若非萧楚愔眼敏远超寻人,怕也不见着会留意到这处。
完好入嵌,饶是不懂武学的萧楚愔也知此时立鹤在那处的男子,当不是个普寻之人。更何况方才借酒欲行歹事的浪子,手上的疼,这当口还未解缓,那种仿佛骨头叫人敲碎的痛,疼得他整张脸都煞了白。
想要出声呵询,质询这人是谁,却因手上那阵阵传来的痛,连着声音都卡在喉处。只能用未伤的手死死抓住受伤那只手的腕处,看着那不甚清明的男人越行越近。
渐渐上了前,本不甚清晰的轮廓也逐渐清朗起来,就在那人离他们约莫还离有几步处停下,随后看着那浪子,男人说道:“我不愿将是闹大,所以想劳烦你,马上从我跟前消失。”
完全无须重斥,便是这出声的一语,就足叫人身子不受控打了颤。仿佛灌了内劲,又或是这强大之人与生便具有的压势,在这话落后,那浪子再也不敢久呆,而是灰溜溜抓着疼痛仍未见消的手,快速离逃。
登徒浪子叫人赶走,萧楚愔也当舒一口气,只是当她瞧清面前这人究竟生何模样时,那一口将要吐出的浑气怎么都松不下来。原本带了几分恼气怨咒以及劫后余生的脸,此时镀满闷意。
她便不知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凑巧之事,上青楼都能冤家路窄。
不。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冤家路窄,毕竟她跟跟前这个男人可称不得冤家,面前这个男人,于她来说就是个叫人恼厌的存在。光是瞧着这人杵立在跟前,她便记起楚杰所行的那些糊涂混事,以及这人对自己的算计。
郭复。
眼下这正巧出手帮了萧楚愔的不是旁人,正是通记赌坊的东家。
郭复。
从事那赌坊的营生,本就不是善类,加之为人跟性狡诈,擅于从别人的话中寻找纰漏,更非性善之人。这当口,竟还在青楼里巧遇,当瞧清这出手相救的正是通记赌坊的东家时。原本到了嘴边的谢感之语,瞬间卡在喉咙。
她便说了,这通记赌坊的东家断然不是个善性的主,怕也是披了一身端周的皮,实则骨子里一番狡思恶歹的淫子。人若不喜一人,便是怎么瞧都觉这人不顺心,饶是周遭都说这人行为态和,器宇轩昂。在这厌讨人的眼中,也只是罩了一身假佯的皮,事实上骨子里却是黑了心肝的。
歹恶得紧。
郭复于萧楚愔而言便是如此,因此碰遇,心中一阵瞧得极不顺眼的萧楚愔当即翻了眼。一眼翻天,眉目中满是郁结。虽说她是真瞧这人不顺心,却也不是个根由不分的主,所以那一眼翻后,萧楚愔是想过出言道上一声谢。
一声谢后,也算还了方才相帮,到时候她就能扭头走人权当今儿没瞧见这坏了心情的主。断没料到就在她准备开口假言假笑的道上一句谢时,郭复竟已审落到她身上。
那一双如鹰藏钩的眼,直接落扫到她的身上。一番一眼的瞥审,而后视线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