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殊那个暴脾气的性子,是该磨一磨了。”疑惑解了,川先生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了。
苌笛叹了口气,在桐树下的条石上坐下。
日影西移,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苌笛的视野。
“就知道你会来。”苌笛往左边挪了挪身子,把条石右边的位置让给刘季。
刘季信步走过来,坐在苌笛身边。
“小时候下学,你总是会在学馆的桐树下等着我。”他说道,“殊儿也总会陪着你在那儿一起等着我。”
苌笛侧头从天边的余晖里看他,他似乎变了,变得比从前沧桑老成了。
“殊儿呢?没跟你们一起吗?还是不愿意见我?”
刘季也偏过头直视苌笛,面对他质问的话,苌笛有些慌怔。
“她早上和子婴出去玩,结果都没回来,倒是子婴先被你送回来了。”苌笛干巴巴的回答道。
刘季“哦”了声,目光如星海沉浮,平静中暗藏着波涛翻滚的海浪。
刘季本来今早上陪父亲刚刚进城在驿馆下车,就看见卖糖人的摊子前有一个姑娘和小孩子。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看到了吕殊。
可是父亲在场,刘季不得不先把父亲在驿馆安排好之后再去找吕殊,可是等他出去就没了吕殊的淡蓝色的身影。
只有在街中央被人挤压摔倒差点险遭践踏的子婴。
他又问:“你们这些年在咸阳还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后要待多久?”
“咸阳出了点事,暂时不会回去了。”扶苏被谴去上郡,估计赢政的怒火得要三五年才会消弥殆尽。
苌笛觉得她们和刘季之间隔了一层捅不破的窗纸。明明刘季就在她眼前,她却不能开口问他吕殊当年对徐娇娇发了什么誓,张子房还帮吕殊一起瞒了她什么事。
刘季无疑是最清楚最能为苌笛解惑的人,但是,苌笛不能问他。
重逢后,大家没有喜悦,只有无止境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