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只好又一次费尽心思,直要把十根手指打成结, 终是再次将归彦的头发束好。
竟比前一次还好看些许。
归彦端坐, 胡天按住他肩膀:“说好了,别变成小毛团了。就这样保持住。”
“好吧。”
胡天放下心, 长舒一口气。
可是, 蠢货,睡觉也是会将发型搞乱的!
胡天第二日一早再看归彦,默默将归彦提起来,认真梳头发。
折腾好, 胡天又去找汤汤,将他从叶桑那边拖走,强迫着小屁孩给自己找了家材料店, 买蝎山玉。
出门时, 胡天转脸见一座石拱桥边, 有卖面人的。
他突发奇想, 上前去:“师傅, 给我捏一套。”
胡天绘声绘色描述了十二个打孩子的姿势,还在路边手舞足蹈演示了一番。
那面人师傅手艺精湛, 立刻捏起来。
归彦认真看师父捏面人, 胡天四下张望,忽而耳边一声“阿弥陀佛”。
胡天心一动,转身向声源看去,河对岸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个秃脑袋。
却不是菩回的模样,而是一个微胖的和尚。
那和尚见胡天看来,愣了一下,忽而笑起,双手合十,冲胡天拜下。
胡天怔忪,也是双手合十,向对岸拜下:“菩回大师。”
再抬头,却是了无人影了,胡天看着河对岸菩回方才站着的地方出神。
菩回修得轮回道,怕又是一世了。
归彦拉了拉胡天衣袖:“阿天。”
胡天笑着转过头来。
卖面人的师父捏了一套打屁股的面人,栩栩如生。胡天兴高采烈,给姬无法寄过去,一句话没说。
转天,姬无法讨伐信追来。
胡天:
你这个混账!我爹看见了!他要是打我,我就去善水宗手撕了你!
连个署名也没有,可见是气急了。
胡天看了信哈哈笑,转头收了,又去做毛笔。毛笔看着简单,做起来却是不易。
胡天直捣腾了三天,也没捣腾出个结果,倒是汤汤这小屁孩儿缠着叶桑,终是得叶桑指点了几招。
可把这小孩儿高兴得,差点蹿上天去蹦跶。然后他便被胡天追着砍了一顿。
这天早上,天气爽朗,隐约春意萌动。胡天揍完汤汤,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
汤汤撒娇看向叶桑:“师父,师叔欺负人。”
胡天抢在叶桑之前,又给了汤汤一个剑拍:“想要拜我师姐为师,第二条,必须要天天挨揍!”
汤汤此时是想方设法要和叶桑说话:“师父,真的?”
可惜,不待叶桑回答,钟离湛来了。
钟离湛玉冠束发,身着银白道袍,其上祥云暗纹银线织就,腰间悬玉佩,谦谦君子,当如此是。
胡天挑眉:“师兄今天真帅。”
“帅?”钟离湛笑着挑起眉头。
“唔。”胡天琢磨形容词解释。
叶桑笑道:“师弟的意思是,师兄今日风采更胜往日。当有统帅三军之风姿。”
“就是这样。”胡天拍手,又看向叶桑,“师姐也很帅气的!”
叶桑乐,看一眼归彦:“归彦今日束发了,也是更帅气了。”
归彦微微低头,笑起来。
“师妹,我等也该走了。”钟离湛笑着上前,扶起汤汤,“还请带路。”
花底人间的品鉴会就在今日举行。
汤汤肃然,道:“诸位请随我来。”
众人随汤汤而行。一路回廊蜿蜒,路上只些许灵禽灵兽嬉戏,并无行人。
这便是霞鎏山庄高妙之处。
品鉴会来客五湖四海,说不得其中一二有仇。若是仇人相见,打杀起来,便是霞鎏山庄倒霉,不如隔开众人。
也是霞鎏山庄中炼器大师多,炼制出如此庄园,巧妙设计,将来客隔开。
少时回廊转折,过一假山,柳暗花明,得见一湖。
湖面宽阔,不见尽头。湖水碧蓝似琉璃,近处浅淡,向远愈浓。湖岸繁花绿柳。清风起,花叶舞动,翩跹而落,抚乱一池。
众人到得湖边三外处,汤汤拦下众人,示意稍候。
汤汤走到湖水边,朗声道:“善水宗,贵客携帖至。”
语毕,他退至叶桑身边,对叶桑道:“师父,此处我不能留了,等事毕,你就正式收了我吧。”
叶桑无奈笑起来:“再议吧。若没有我这个师父,你也当尽心练剑才是。”
汤汤愣了愣:“师父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才刚想要拜个师父的。”
此时湖边柳树分开,随着柳树分开,一处水榭缓缓自水中浮现。
汤汤看一眼:“师父,徒儿先行告退。”
说着这小屁孩儿依依不舍离去。
钟离湛则率先向水榭走去。胡天叶桑紧随其后进入。
水榭两旁挂白纱,中有一桌,上置茶具。
胡天向两旁望,两边隐约又有水榭,其中亦有人,只是白纱阻隔,便连胖瘦高矮都模糊。
少时,一声鼓响,胡天向着湖中看去。
湖中升起一竹叶舟,汤臻飞立于舟上:“诸位,这厢有礼。诸位远道而来,这其中当有多次进庄的贵客,自然知晓品鉴会规矩。但也有一二新来的主顾,我便是要多说几句了。还请诸君不要见怪。”
所谓品鉴会,与拍卖会不同。乃是霞鎏山庄炼出新法器,请各方人来品评。当然,最后还是会拍卖,只是若能遇到将法器用得出神入化的修士,霞鎏山庄白送也愿意。
胡天听完这规矩,挑起眉毛来:“这广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