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佑的师父?苏玖面上一喜:“赶紧把人请进来!”
苏玖对于苏光佑的师父具体情况并不十分清楚,只曾经听他说过他在外游学曾经拜一位法号圆音的大师为师,此人宜文宜武,博古通今,苏光佑一身武功都是出自他的教导。> 圆音大师长得干瘦,身量也不高,且并不似一般的得道高僧那样慈眉善目,一双锐利鹰眼,黑眸汹汹似浮沉万千波涛,令人看上去便望而生畏。
圆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相爷不必着急,老衲正是为光佑的事情而来。”
苏玖忙不迭地侧身将圆音往苏光佑的床边引去,彼时,周梓晗有些不甘心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远远地伸长脖子朝苏玖那边张望,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要是她的伟儿当时也有人救该有多好!
苏玖侧过头就见她满脸不平的样子,只这会儿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就似赶苍蝇一样地挥挥手:“都出去都出去,别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在这杵着!”
周梓晗瞬间沉了脸色,当她乐意这大晚上的在这守着!冷哼一声,就甩了帕子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彼时,苏光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的血色似完全褪了下去,脸色苍白透明几乎连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之前太医就说了,苏光佑的伤极重,那下手的人又准又狠,每一下都没留情,便是想要延续经脉都几乎是天方夜谭。
苏玖看着自家早上还生龙活虎还他一起用膳的儿子这会儿却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心头不禁一阵钝痛,不仅恨上了宋珏,更又将姚家记上了一笔——
原因无它,之前苏光佑便曾一脸喜悦地与他提过等事情风头过了之后要将姚景语娶回来,姚景语若是不愿嫁便不嫁,为何要将他的儿子废掉?真是比她娘当年还要狠心!
苏玖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毕露,彼时,圆音诊脉完毕,他赶紧卸了手上的力道,敛了神色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如何?您可有法子救小儿?”
圆音抚着自己雪白的胡须,半晌才叹道:“可以老衲亲制的药汤每日泡之,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断掉的经脉便可再次恢复。”
苏玖面上一喜,可还没来得及庆幸,圆音又道:“只不过老衲也只能让他恢复正常行走而已。”
“什,什么意思?”苏玖抖着唇瓣,心里陡然划过一阵不安。
圆音又阿弥陀佛了一声,满脸叹息道:“以后他再不能习武,便连重物也提不得了。”
苏玖连连后退,难不成真的是他做了太多的错事报应到了下一代身上来吗?大儿子生下来就是天阉之身,更是年纪轻轻就已往生,寄以厚望的小儿子又遭受了如此大的苦难……苏光佑文武双全,又自小性情高傲,若是以后连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比不上,这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圆音见苏玖一脸自责的样子,却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相爷无需自责,此乃光佑命中一劫,与外事无关。苏、姚两家本就相生相克,此盛彼衰,眼下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平衡早已趋近极限。相爷还应早作打算才是!”
“大师的意思是……?”苏玖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圆音笑而不语,点到即止,该明白的苏玖这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
“老爷,信王府来人了!”外头小厮匆忙跑了进来禀道。
苏玖骤然一惊,神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信王府怎么会深夜突然派人过来?
“相爷若是有事便请先行一步,光佑这里老衲自会好好看顾。”圆音道。
“那苏某便代替小儿先行谢过大师!”苏玖亦双手合十朝圆音行了一礼,然后吩咐院子里头的小厮好好照顾着,便疾步匆匆地跟着那报信的小厮后头赶去了前院。
“相爷!”来人是宋华泽身边的心腹来贵,他一见到苏玖,连礼也顾不上行,就赶紧大步上前道,“宫里皇后娘娘派人带了消息来信王府,说是当初您指使魏志祥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娘娘让您早作准备,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宣您进宫的圣旨就会来了!”
苏玖一愕,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魏志祥早已被罢官抄家,连人都流落去了西蜀,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有人又旧事重提?
说起当年那笔贪污款项,若是旁的事情也不会闹那么大,偏偏那时候青州城以及临近的几个地方闹了蝗灾,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野,他们拿下的那笔银子正是赈灾银两。魏志祥与其他几名官员联手将事情镇压了下去,后来之所以事发也是莫名其妙地有人千里迢迢去了京城告御状,皇上这才派了朱大人顶替潘礼的职位暗中彻查此事。
说起来,当初赈灾使者队伍中苏光佑也是其中一员,这笔银子也正是经了他的手的,难不成……这事是冲着光佑来的?那这些……是宋珏的手笔?
苏玖眉目一转,心中很快便有了计较,正如来贵所言,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宫里就来了消息宣他进宫。
彼时,在御书房里,苏玖刚一跪下就被一道折子兜头砸了下来,宋衍大怒:“你这逆臣,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欺上瞒下!”
苏玖顾不得疼痛,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抖抖索索地将折子拿起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之后,这才掩面而泣,哭得泣不成声:“皇上,老臣该死,老臣认罪!”
“哼!”苏玖如此坦诚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宋衍怒火消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