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他叫去抚两首曲子。是以,这琴师同崔老爷子的关系还不错。

崔舒钰以为,一个富庶人家出身的公子,出门在外连个仆人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而且就算是盘缠遭了劫,在京城也不至于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如今地方的富庶大族,哪个在京中没有个府邸,即便没有主子常住,逢年过节来京办个事也有落脚的地方,至于混到他这样抚琴为生攒路费的地步吗?

她觉着这人很不靠谱啊。

不过她和爹爹崔世清、大哥崔书铭、娘亲穆氏都提过,没人理她,崔老爷子面前她又不敢造次,她也就不管了。再不靠谱,太傅府上还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琴师还能上天咋的。

崔舒钰以前同这琴师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本来就心里犯嘀咕,说了人家一圈的坏话,这会儿看见琴师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能不犯怵么。不就是一把琴呢,怎么跟看见失散多年的亲骨肉似的……他还想要上升到政/治高度?

“这琴,还能修好吗?”按理说就是断了根弦,换了就行了,看他这么个棘手的模样,莫非名琴就是有名琴的个性,一般的琴弦它还换不了?崔舒钰表示她读的书少,这琴师可不能骗她啊。

没想到那琴师却摇了摇头,抽抽鼻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正色道:“姑娘不必担心,小的马上给琴换弦,换了就好了。”

哦,他也知道换了就好了啊,那不麻溜换,还把她折腾过来干嘛,本来她在博文阁听陆清晏和她二哥说话听得挺有意思的。崔舒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硬邦邦地问道:“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琴师竟然神色一变,泫然欲泣起来,道:“姑娘可知道这琴是何琴?”

太傅府奇奇怪怪的沧海遗珠多了去了,都是拜她爱从外往回划拉东西的爹爹、二叔、大哥、大堂哥所赐。可能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除了崔书锐,崔家的男人都喜欢往家里倒腾东西。“不是绿绮么?”

“正是呀,正是上古名琴绿绮呀!”那琴师显得非常激动,几乎就要涕泗横流了,摇头晃脑道:“小人自幼喜爱抚琴,几年前曾与绿绮有过一面之缘,没曾想今日竟然再见此名器,小人……小人激动啊!”

“哦……”崔舒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太傅府就是这么不长心,把一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名琴就塞给她弹着玩儿,虽然也告诉过她那琴矜贵,可从来没人管,幸好她平日不怎么摆弄,不然简直太败家了。“可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叫我过来啊?”

那琴师一听,忽然莫名地羞涩起来,搞得崔舒钰都要以为自己刚才说什么有歧义的话了呢,这才不大好意思地说道;“小人今日请姑娘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崔舒钰被他的扭捏搞得心烦,摆摆手不耐地催促道:“你要干什么你快说。”她可没空和他在这儿浪费时间。

“姑娘能否将绿绮借小人一日,小人想……小人想……”

“行了行了,你修好后明日再送去博文阁便是了。”崔舒钰说完头都没回就踏出琴房了。云岫也是,机灵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犯糊涂了,多大点事儿,还叫她亲自跑一趟,差点把她吓死。

不过没想到这琴师模样长得确实周正好看,怪不得能被她大堂哥崔书钦看入眼。就是这个性太娘了些,婆婆妈妈地简直让人心焦,那么大一个人,在小姑娘面前还哭哭啼啼的,简直要了命了。

那琴师立刻千恩万谢地感谢了崔舒钰,这才十分爱惜地拿着软布仔细擦拭那琴去了。

崔舒钰一路大踏步地出了琴房往博文阁走,云岫也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追上来,认错的态度良好:“方才邢师傅特别严肃地请姑娘过去,云岫以为是什么大事,是云岫的错,云岫叫姑娘白跑一趟了!”她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虽然那琴师同老爷子交好,说话有几分分量,可是琴师到底只是个琴师,怎么能劳驾她家姑娘亲自过来呢?

“邢师傅?”崔舒钰的注意力却全然没在云岫的自我忏悔上,而是重复了一遍云岫的话,蹙起了眉毛,“他姓邢?叫什么?”

云岫正在这儿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呢,哪知道她家姑娘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道:“听旁人说,叫邢景秋。”

邢景秋?

崔舒钰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有点奇怪,邢姓虽然确实是望族,可郡望并不在青州而是在禹州,他不是说自己是青州富庶之家的公子么?名字倒是挺好,就是和这个人的气质太不符合了。

等崔舒钰回到博文阁,远远就看见自家二哥和陆清晏挤在一起,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陆清晏神色倒是平静。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见崔书锐说着说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见崔舒钰过来,崔书锐一如既往地露出了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一只手还搭在陆清晏的肩膀上,笑道:“小妹可算忙完了?殿下本来急着走的,想到还未同小妹告别,这才等到小妹回来。是不是,殿下?”

崔舒钰想起之前陆清晏刚回来那天,她换好了衣服陆清晏已经走了,后来陆清晏还抱歉地同她解释了一遍,便想也没想当了真,摆摆手十分大度地说道:“你快走吧,不用非要等我回来,我又不会生气的,还是正事要紧。”

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也没有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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