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过一介商贾,又带着两个幼妹,小妹更是下半身不良于行,小人也想逃,只是我们兄妹三人,手无缚鸡之力,能逃到哪里去……”弦高指着弦玉的腿道。
只见她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趴在地上,确实腿脚不便。
众人颔首了然。
弦青闻言也嘤嘤哭泣,“请大人找到杀害我七弟及三百下仆的真凶,我兄妹三人愿意伏法认罪!”
弦高闻言也拉着弦玉一同磕头,“请大人做主!”
兄妹三人所言不似作假。
“好,那现在本官依你所言传诏若敖都尉上堂与你对质。”若敖子克再度一敲,“宣若敖都尉上堂。”
“威武!——”声中。
若敖越椒大步走上公堂。
偌大的公堂之上,若敖子克坐在上首问道,“若敖都尉,本司败现问你,刚才堂上弦氏兄妹所说之言,你承不承认?”
若敖越椒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堂中三人的,目光清澈,摇了摇头,“本都尉并未见过这兄妹三人,何来与他们有过生意来往,更何谈从他们手中收购流民,简直一派信口雌黄!”
“弦高,弦青,弦玉,你们兄妹三人还有何话可说?”若敖子克看着他们道。
“我们虽未与若敖都尉接触过,可是这五年来,他与我七弟一直有生意来往,每年大水后都会命人传信于我们,将奴隶送去他指定的城外的无人庄子,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个陈庭理查到的那个无人庄子就是我们交货的地点。”
弦高跪在堂下自辩道,“而且若敖都尉于今年七月份献给大王的五万奴隶若不是从我弦氏商行所来,敢问是楚国哪家巨商能够提供如此数目巨大的奴隶?若不是为了杀人灭口,那我弦氏商行为何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哈哈,说笑,我连你和你七弟见都没有见过,何来交易?又为何杀你?”
若敖越椒看着他们三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回道,“本都尉确实有购买大批奴隶,但都有确实来源,并非圈禁,不过这些奴隶并非从一家购买,而是十数年间,经过无数家分批购得。何况本都尉身为楚国重臣,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指使过他人干下这等略卖大罪甚至杀人灭口的勾当。”
话落,他命人将十箱奴隶契约通通抬上大堂,“诸位大人,不信,可以验明真伪!”
若敖子良听到这里微微颔首。
若敖越椒证据凿凿。
一直未说话的陈晃见此眉头一皱。
若敖子克则望着堂下跪着的弦高兄妹三人,质问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司败大人有所不知,当今正规奴隶来源共有其四:一是战俘,二是罪隶,三是买卖,四是贵族沦为奴隶,这四种奴隶皆要经过司徒府登记,全部有数。按市价,正规五名奴隶可抵一匹马加一束丝,五万奴隶,需要万匹马,万匹丝,敢问以都尉大人的十年俸禄何以抵偿万匹马,万匹丝?唯有大水后的流民,不需任何本金,可以低价购得。”
弦高不愧为商人。
虽然他没有亲自经手弦七之事,但是却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利润相差十倍不止。
若是购买这种来路不正强掳而来的奴隶,原本市价一匹马加一束丝可换五名奴隶,如今可换五十名奴隶。
后堂之中,芈凰闻言终于淡淡点头。
令尹子般却面色不好。
“我若敖氏其下有巢国,舒国,宗国等属国,每年上贡税收无数,还有无数田产,其财富岂是区区俸禄可以计算?”
若敖越椒不屑地看着弦高,然后大手一抬指着凤凰山的两座行宫说道,“远的不说,就如凤凰山上,我二弟为太女所建凤凰山行宫,又岂值万匹马,万匹丝?皆乃我若敖氏二房一房所出,你说我们若敖氏大房同样会缺这点银钱,而去购买非法奴隶吗?”
弦高听他这样说,终于皱眉。
若论财大气粗,楚国之内,若敖氏真的无人能出右。
他无话反驳。
因为没有人会敢去查若敖氏的家底。
若敖子克手中握着黄花梨木的惊堂木重重敲打着判桌,终于不悦道,“本司败原本见你们兄妹三人主动投案,又言辞诚恳,观你们颜色也不似作伪,其服法之心可见,但是你们如今却意指我楚国重臣圈禁五万奴隶在先,杀人灭口在后。
本司败问你们有没有确实的证据,你们说有,却又拿不出来。
可知这是诬告之罪?
略卖五万之众本就是大罪中的大罪。
我国律令早就三禁五申,严禁略***群盗、盗杀伤人、盗发坟冢等重大罪行还要严重,而你们声称从我楚国略卖五万之众,其对我楚国造成的人口损失更是无法弥补。
若不是你兄妹三人主动投案自首,本司败可以当堂判处你们磔刑,而不是缓刑再定。
但是你们所言不实,岂不是欺本官昏庸,不辩真假?”
“来人,给我将他们兄妹三人拖下去重打!直到他们说出实情。”
抽出令签,若敖子克一扔。
顿时两侧的衙役蜂拥而上,要将他们兄妹三人拖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请大人再宽限几日时间!我们兄妹三人愿意令那在逃的三名幕僚尽早一并前来投案,他们手中就有我们与若敖都慰五年来所有的交易凭据。”
弦高闻言面色一白,抿紧了嘴唇,跪地再三磕头请求道。
弦青弦玉也害怕地一起求道,“请大人相信我们,我们虽是奸商,却并非奸邪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