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勺鼻子尖,顺着肉香味儿来到厨房,见灶台上滴落的有油点儿,掀开果一看,“哇”的大叫了一声,嘴也不听使唤地喊起来:“别……别……别去各家看去了,是……是……是这里飘出来的!”王贵兰正在为炖肉的人担心,生怕因小失大,再把全队各家各户的铁锅收起来。听朱一勺大叫,几个箭步跑了过来。“怎么啦?”人还未到,先问上了。朱一勺:“队长……队长……你看,锅里……”王贵兰一看,也愣怔住了:“怎么回事?”朱一勺:“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闻见肉香以后,我就顺着香味儿找来了,掀开锅,就这样了。”又伏在王贵兰耳朵上说:“一准是白头发老奶奶给送来的。正批着她哩,你看这事怎么处理?”王贵兰:“大家都闻到肉香了,想瞒也瞒不住了。奈他妈怎样就怎样吧!”扭头见支书和支委们也跟了过来,不无解气地说:“真是邪门了,突然间锅里出了多半锅肉菜,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有!”支书和支委们望着锅里的肉菜,都震惊的目瞪口呆。愣怔片刻后,王庆波清醒过来,望着朱一勺说:“是不是你中午做的,故弄玄虚,这时大惊小怪起来!”朱一勺一咧嘴:“我说支书大人,别说没食材了,就是有,我一中午也做不出这么多来。何况还不是一样。你们看,有丸子,有红烧肉,有炖肉,都不是一下子做得出来的。“我朱一勺可就只有一把勺子,而且,今下午一直在北屋里坐着开会了,这个你们大家都看到了。”王庆波:“那,这锅肉菜怎么解释?”朱一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贵兰忙打圆盘:“既然有了,我们就吃。我先尝尝,看看馊不馊,味儿正不正。”说着,夹了一片红烧肉放进嘴里。嚼嚼,叭咂叭咂:“挺香,没有邪道味儿,你们也全尝尝。”朱一勺见说,忙一人递给一双筷子。王庆波和支委们,都拣着大肥肉片子吃起来,全然没看到身后怒目圆瞪的人们。原来,十一队开会的人们听到朱一勺的喊声后,再有刚才闻道的肉香味儿,心中纳闷。见干部们都跑进食堂,也跟着跑了过来。一看锅里的杂货肉菜,心里全明白了:这是白头发老奶奶给大伙儿送来的无疑了。见村支书和支委们吃的津津有味,不由肚子“咕咕”叫的更厉害。怕被村干部们占为己有,一个个怒火中烧。大饥荒时期,一片肉也许就能救活一个人的生命。人们不计较才怪呢!王贵兰是面对人们而站,把人们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清楚,白头发老奶奶绝对公平,对每一户人家都是平均分配,大伙儿也把这一锅肉菜看成了他们的共有。见村干部们抢着吃,心里自是不平。想了想,对王庆波说:“现在天气热了,也不知是不是新鲜的,不如煮一开儿,大家吃着还放心。”“对对对,”王庆波含着嘴里的肉片子,含混不清地说道:“煮一开儿,消消毒再吃,要不闹肚子。”于是,王馒头往锅里倒了两大盆水,朱一勺架起劈柴烧火。不一会儿,锅里开了。王贵兰令王馒头先给村干部们每人盛了一大碗,又对本队的社员们说:“都回家拿家什去,一人分一碗肉菜。”人们纷纷回家拿家什。“究竟是怎么回事?”趁着这个空隙,王庆波回味着嘴里的肉香,又问起王贵兰来。“实话对你们说吧!”事已至此,王贵兰也豁出来了,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白头发老奶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支书王庆波。“事情就是这样蹊跷:”王贵兰继续说道:“要不是她往仓库囤里放粮食,队上的粮食连年都吃不到。“年下还给了惊动一村里的烟花,都是我们长这么大没见过的,平凡人绝对弄不来了。“铁锅和玉米穗,也是一夜间突然降临的,人们都说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了铁锅和玉米穗。“这些你都没亲眼见到,可能有些不相信。今天下午的肉菜你看见了,也是没有任何征兆,一下就飘出肉香来了。“你和我都在北屋开会,连厨房的大师傅也都在,这肉菜究竟怎么来的,还真没人说得清楚。“肉菜说不清楚,以往的粮食、烟花、铁锅、玉米穗,就更没人说清楚了。”王庆波:“这个白头发老奶奶,你们有人见过她吗?”王贵兰:“没有,来无踪,去无影,只能看见她给的东西,没一个人见到过她本人。人们都说她是神家,不会露面的。”王庆波:“不管怎么,这个蹊跷事说什么也得调查出个根梢来。现在提倡反对封建迷信,反对牛鬼蛇神,你们却热衷这一套,这不是与上面对着干吗?”王贵兰:“可是,你也看见了,这肉菜可是凭空里来的,而且大家都尝了,也能吃。要是再追查,是不是对白头发老奶奶太不公平了?”“你也相信白头发老奶奶的存在?”“那,这肉菜是从哪里来的?”“我这不是在问你哩嘛!”“我说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你又不信。你说,这肉菜怎么办?”“吃了再说。我是说不一定非得在肉菜上往下查找,从别的方面,比如铁锅,既与大炼钢铁对着干,还与大食堂对着干,我们一定要一查到底,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王贵兰还想为白头发老奶奶辩解,王馒头和朱一勺儿端了肉菜来了。支书不失时机地结束了与王贵兰的谈话,抄起筷子吃了起来。王庆波和支委们一人吃了一大碗,还不够,又盛了个二来来,才打着饱嗝撂了筷子。“真好吃,老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个支委说。王庆波白了他一眼:“好吃也得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