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啊……!这是我们的失误!”陆逊喃喃着,那样子好险正在应付先生考试的童蒙,事到临头了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背下正在考试的东西一般——情况也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样子。
发现了失误,按道理就要加以改正。然而在眼下却是没有那个时间对事情加以改正了。不懂得知识考生,面对完全陌生的试卷,他们能有怎样的应对之策?除了真的下定决心去自暴自弃以外,怕也是要想一些歪路子来走吧。诚然对于考生来说走歪路子是一件万分错误的事情,但对陆逊这样在战场作战的将军们来说,走歪路子那非但没有什么可耻的,相反还应当受到追捧,那说明了又一个“奇谋”的诞生。当然,这是在那个歪路子真的能够走通的情况下。
“是要想出一条奇谋来了。”陆逊小声的对自己说着。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哪里真的有什么好主意?海上作战的框框条条都是大家一起摸索出来的,陆逊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一切的一切都处于草创之中,他自己对自己的每一举每一动都是心有余悸的。他不敢肯定自己所想的那些道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也确认以自己眼下的实力是不是真的能执行自己的计划。海战和陆战是大不相同的,即使陆逊自己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正视这样的事实,正视他如今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之中:究竟是要继续执行自己无视的炮击作战方针把面前的乱局给扩大了?还是就这么兜一个圈子回去继续和士弘纠缠呢?这还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痛不已的事情啊。
如果自己执行扩大乱战之局的计策,而将自己手中所有的兵力都投入其中的话,那自己确实是有把握就这样取得那局部剿杀战的胜利的。可……“这样的胜利并不足取!”陆逊摇了摇脑袋,心中很明白这一点。乱战之局于内,敌之兵游击于外。自己即使能取得这一方面的胜利,只怕也把自己的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到时士弘的游击军一发动进攻,只怕几个圈子下来就能把自己的这些人全给兜败了了不可。要知道那火炮可是能够在不断的兜圈子当中,让自己的战船不断被击沉的啊。
至于自己继续转回去和士弘纠缠,这倒真的是一个能够令人看到胜利希望的办法。至少,在士弘发动战术的最初陆逊是如此认为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认为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毕竟,在士弘将李唐方面的战舰神威展现得如此透彻面前,任何一点建立在完全虚无的自信之上的信心都会随着那大炮的轰鸣而崩溃的。陆逊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他自然明白一切的信心都必须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之上才行。眼下自己这边的实力确实比不上对方,自然这样的自信也要随之而减少不少才可以的。
“第一个选择是肯定不能够成功的了。那第二个选择能不能实现呢?哎……这也是一个麻烦的问题啊。”陆逊为此而头痛着。所谓“谈笑灭敌”的说法都是外人对他们看法,或许是有所夸张了,或许是流于表面了,事实上在面临着一个两难抉择的时候他们和其他的任何一位将军一样都头痛异常,那种犹豫的感觉,他们也不是没有。
不过决定还是要做出的。尽管心中有些犹豫,但这样的犹豫却是不能为外人所知晓。心思在自己的脑中过了一遍之后,陆逊最终选择第二个办法——继续和李唐军纠缠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呢?
陆逊是这样说的:“今日战斗的结局,无论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对于李唐来说都是一个令人不甚满意,但还可以接受的结果。李晟军的实力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被我们轻松的超过了。他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般孱弱,我们也不是我们自己脑海中的那般强悍。任何想功毕于一役的想法都是不现实的。就眼下双方所展现的力量来看,这战还得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场天大的剿杀战。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的了。而眼下的真实是:今日的战斗我们即使尽了全力,最终和对方斗得也是一个平手。只要我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我们就能够脱离战场,从而得到进一步的补给。敌人的舰队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他们对我们的偷袭已经有所察觉。很显然偷袭将成为一个妄想,而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力与力的拼比,而不是其他。”
“难道就只能这样?”跟随在陆逊身边的蒋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兵书上最简单的道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在李晟那边吃了苦头之后,也重新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李晟在情报保密上的做法还是比我们要强悍许多,我们知道李晟的强,却犹如雾里看花一般,不晓得他们的强究竟在何处。往往是每当我们以为我们看破了李晟的一切,并以此更进一步的认为自己超越了李晟之后,才在交战之中惊讶的发现,李晟的实力依旧在我们之上。这使得,我们对李晟的所知实际上遭遇的是这么一个情况:知己而不知彼,一胜一殆。我们做不到完全的取胜,也尽可能的保住了自己的不失,能打成一个平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陆逊将这一切都说得很明白,也着实说道了点子上。
蒋休听闻此言,微微的愣了愣,开动脑筋思考了一番,却也是点头称是起来。他可是完全理解了陆逊的想法。并晓得陆逊眼下真正的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