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能迅速的击败张武军, 刘周这边的人马便稍稍的后退了些许重新摆出了防御的阵势,他们紧紧的依着城墙,将整个军营的后阵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作为有钱有势的地方势力,刘周二人军中的弓箭可是不少,依托那些立起的帐篷来防守一时间倒也屡屡挫动张武军进攻的锋头,令在后阵前的那一排栅栏边上丢下一具具尸体。
“该死的,居然想在这儿挡住我们?”看了看那足足有半人高的栅栏,张武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他大声的嘶吼起来,谁也不晓得他嘶吼是针对于对面的敌人,还是针对于自己这边屡屡无功而返的士兵。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士兵是已经够努力的了。只是因为敌人的防守太过于严密,而至最后无法竞功。这原本也是一件比较普通的事情,并不应该让他如此地生气才是。但,从冲锋的开始就一直打得十分顺利的他,对于眼下的兴致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实在是不满的很。他想要发泄这样的不满,便选择如此地怒喝。这也是他作为一军之首的一个任性的特权吧。
只是这样的特权对战争本身并没有任何地帮助——这一点,张武在发过火之后迅速的明白过来。他死死的瞪着那以弓箭手为主的栅栏防线,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亲卫队,跟我上。对面的那些栅栏是拦不住我们骑兵的。”张武奋身大喊,不要命的冲了上去。他认为凭借他们这些骑兵的冲击力和跳跃力是能够轻松突破对方那该死的栅栏防线的。毕竟,那些栅栏都只有半人高,完成的也不是十分的紧密,总像是临时赶制的一般,充满了诱惑的空隙。
利用骑兵的突跳能力越过这些低矮的栅栏,直接到他们的后方去屠戮这些该死的家伙,这便是张武眼下的打算。尽管,他也明白,这样的行动在接近越过敌人之前是充满了危险的,但要让前头那些该死的栅栏无力化,以他的智力眼下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他决定自己带头上去,用自己的行为,让后面跟着的士兵忘记那存在地危险,而达到最后竞功的效果。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牛二紧紧的跟了上去,心中对张武眼下的坚决深深的佩服着。
箭激射而出,如蝗虫一般找寻着自己的食物。面对冲来的张武亲卫队,感受着那骑兵冲锋时的震撼,躲藏于栅栏之后防守的刘周军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弓箭了。因为害怕,因为恐惧,这些士兵是拼了老命不断的拉起弓弦。张弓、搭箭、放松,简单的三个动作不断又他们的身体作出,不断的将他们反抗带给冲过来的敌人。虽然他们也多少有些明白这场战斗打倒这个时候,自己这边很有可能会输,但他们却觉不想因为会输就放弃。他们不明白对方会怎样对待输掉战争的人。因此,他们不得不对此作出最坏的打算——他们有可能把我们都杀光。当然,他们不想死,所以,他们只有反抗。
承受这刘周军射来的反抗之箭,伤亡便不可避免得在张武的亲卫骑兵中出现了。从对方那边射来的箭矢往往是没有准头的,它们纯粹就是流箭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流箭,对于混战之中的人而言却是最头痛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晓得箭是从哪里射来的。虽然,冲锋的人已经在马上尽力的躲闪了,但依旧有不少人中箭落马。而在这里,一旦落马就相当于死亡。
骑兵迅速的前进着,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通过这里,那后面的胜利就是唾手可得的了。虽说,在前进的路上已经有很多人无可奈何的倒下,永远也到不了那胜利的一刻,但只要希望存在着,就仍有人会弃而不舍的为之努力,就像眼下这般。因为有张武带着,士兵们便显得十分勇猛,很显然他们在敌人不断的打击而造成的伤亡之下,士气依旧高昂的保持着并没有多少下降,他们依旧在箭雨的洗礼下往前冲着。
不要以为在这里将军所承受的压力比一般的士兵来得轻。事实上,身处于这样箭雨纷飞的战场中,冲锋的将军和冲锋的士兵在所承受的危险上并没有太多的区别,甚至将军所承受的危险比那士兵还要多得多。虽说在这个杜甫还没出生的年代里没听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诗句,但只要是当过兵的,便大都明白,在最终计算军功之时,同样是首级,将军的首级便硬是比士兵的首级要功高的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一箭射杀将领,取得天大之功的小兵并不在少数,他们都期待着自己能够一飞冲天。
在纵马前冲之中,张武已是紧紧的圈搂着马的脖子,紧紧的将自己的身子贴在马的背上。这已是最有效的减少被攻击机会的姿势了。因为在这黑夜中,在这战马德飞驰之下,想要清楚地分辨出那个是马那个是敌人实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恐怕只有用箭的高手,凭借其自身惊人的直觉和恐怖的眼力才能做到这一点。但,很明显的那栅栏之后的士兵中并没有这样的人才,他们所发出的箭矢,只能算是听天由命的流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