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骑兵装备精良,各个手持横刀逢人就砍,将后燕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混战之中,蒯恩不知何时杀到了慕容缵跟前。
他手持横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劈向心惊胆战的慕容缵。
结果,后燕丹阳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捂着咽喉滚落马下,死于非命。
“大王……”
慕容缵之死让鲜卑人愈发恐慌,原本已落下风,如今更是彻底崩溃。
这场突袭战,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河西军打得干净利落之至!
战后,王镇恶等河西众将受到晋阳文武热情招待。
更让慕容友欣喜的是,河西人不但没提什么过分要求,还十分仗义地表示会尽快剿灭张崇残部。
河西人如此深明大义,给武乡公慕容友留下非常好印象。
忽然之间,慕容友觉得国主命他暗中提防河西,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至于战后在他向慕容永作汇报时,大力称赞河西仁义,还力主联盟河西以抗后燕。
通过斥候探查,又仔细研究过当地地形,王镇恶很快发现了一处天然埋伏场所。
于是,一个伏击作战计划在王镇恶脑海中逐渐成型。
为进一步虚弱西燕兵力,王镇恶要求从晋阳守军中抽调三千人参战。
鉴于张崇部已是穷途末路,此时参战相当于刷战功。
对于这等好事,慕容友当然不会拒绝,随即他从守军中挑出三千精锐交由副将统领。
……
在一条狭窄弯曲的谷道山脊上,这条谷道乃后燕人经井陉撤往河北的必经之路。
檀道济静静地趴在草丛里面,乌黑脸上布满了憔悴。
大概是觉得无聊,他顺手扯下一段草根,放入嘴中慢慢嚼着。
此时在他身边躺满了河西士卒,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谷底。
众人早已将长弓、手弩准备好,大刀、长毛业已出鞘,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当日众人在晋阳稍作停留,一万五千联军在王镇恶统领下,日夜兼程终于赶在敌人之前来到此处。
自辰时起,檀道济就与联军士卒一起潜伏在这一条崎岖狭窄谷地的山脊上,准备伏击张崇部近八千敌人。
到现在众人已埋伏了将近三个多时辰了,根据之前探子回报,张崇部前锋已到达谷口。
只是没想到张崇本人还挺警惕,担心被伏击,只将大军停在谷口,单单派出小股斥候骑兵前来探查。
为了防止被敌人察觉,主将王镇恶再三严令众人不得乱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对于一些前来侦察的敌军斥候也要放过,免得因小失大。
众将士不得已只好暂时先忍一下,等敌人主动进谷。
“啼嗒,啼嗒,啼嗒……”
忽然间一阵子马蹄声传来,檀道济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参与实战,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紧张,连握住刀把的手也不由地抓紧了些,手臂上的青筋一下子显了出来,呼吸有点急促,身形也逐渐绷直。
这一次跟随王镇恶入晋,让他眼见大开。
不但见识了王镇恶出神入化般指挥才华,也亲身体感受了一把与传统军队截然不同的河西军。
此次入谷的仍是后燕斥候小队,他们在峡谷内搜索前进。
似乎察觉到檀道济紧张过头,趴在左前方的薛彤立刻回过头来,看了看檀道济,用眼睛安慰了一下好友。
旁边的高进之也用胳膊轻轻地碰了碰檀道济,裂开大嘴朝他无声笑了笑,那神情分明在告诉他不要紧张。
檀道济摸摸鼻子,脸上露出了几丝尴尬的面容。
“#¥!_¥#¥#_#”
峡谷内传来后燕斥候说话声,檀道济生长于江南,哪里听得懂鲜卑话?
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斥候发现!”
……
此刻谷口外,张崇正静静坐在一块巨石上,右手拿着马鞭,轻轻敲打着皮靴,耐心等待斥候回报。
旁边副将则显得烦躁不安,不住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看着副将这副样子,张崇颇不耐烦,冷冷地说:“我说你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还沉不住气?”
“以前丹阳王老是说为将者,要冷静,心平气和,任何大事都不能够慌乱。”
“将军,你说这些末将都知道!”
“可这一次出征晋阳,不但未能完成陛下重托,还将丹阳王折在晋阳城下,回去之后该怎么跟陛下交代?”
张崇正要说上两句,忽地一小校上前汇报。
“禀将军,据斥候探查,前面峡谷未发现敌军踪影。”
“将军,既然没发现有敌人,咱们是不是抓紧时间撤回河北?”
“不然一旦敌军追上来,咱们可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张崇看了副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沉默半天方沉声下达了命令。
“全军开拔。”说完他翻身上马,向谷中行去。
……
透过草丛,隐蔽待命的河西军正密切注视着峡谷。
此刻一支后燕军队正排着蜿蜒曲奇的队形,缓慢地在谷中前行,整支队伍蔓延几里长一眼望不到头。
山谷幽静,后燕人行进时盔甲、兵器摩擦发出的“锵锵”声,以及马蹄踩踏地面的清脆声,皆清晰可闻。
王镇恶如同猎豹般眼神看着下方,仿佛那是自己掌中的猎物一般。
他手上攥着一把乌兹钢所制横刀,刀刃散发着幽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