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姚莫寒,丁蔚立时向罗纳尔使了个眼色,只见静熙叹了口气,忽然怔在那里,也不言语,也不知思绪飞向了什么地方。
现在四周一片黑暗,常季那帮人已远离此地,丁蔚侧耳又听了半晌,才道:“咱们也找个地方去歇息罢!”于是三人离开老祠堂,快步飞掠而去,到了镇子上,随意寻了一家客栈,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这一日,虽然艳阳高照,但起了风,到处柳絮飞扬。
丁蔚三人略作收拾,便去河边找那几匹快马,未成想,此地民风淳朴,三匹大马整夜都栓在岸边,竟无人掳走。
三人心喜,将大马牵至镇子上的马厩,好生喂了一番上等草料。他们这才离了镇子,自镇北官道,直奔京城而去。
他们已打问好沿途驿站,不断更换马匹,期间只做必要停留,此外马不停蹄一路飞奔,如此不到三日便到了筑安城郊野的一处山林。
山坡下是郁郁葱葱的樟树林,再远一些是片狩猎的牧场,远处的筑安城已然在望。
罗纳尔勒马驻足,瞧了瞧周围,笑道:“这片山林不就是咱们当初从王府秘道而逃的地方么?”
丁蔚环顾四周,点头道:“不错!只是那那牧场的围栏好像都换了新的。”
静熙道:“天子都换了,这皇家猎场的主人自然也非前主,定然要大加修饰一番。”
丁蔚叹了口气,道:“可惜咱们这一路来所见的风景,却越来越不堪。”
静熙点头,道:“是啊。本当春忙时节,却见到处干旱,今年的收成一定不好……”
罗纳尔抬头望天,喃喃道:“这大月朝的光景,怎么瞧着都像是要衰败的样子。坤木仙子不是说了么,那洛符秘境中长生眼会吞噬一切,这些恐怕都是征兆。”
丁蔚叹道:“先回城再说,不知晓美和飞羽现在怎么样了?”
静熙瞧着他,笑道:“想她了罢?”
丁蔚笑道:“都想,都想。”说罢,催马冲下山坡,沿着山路疾驰而去,静熙和罗纳尔连忙跟了上去。
那皇家猎场自然不许随意穿过,他们沿着牧场绕了一个很大的弯,才驰上直通筑安城南门的官道。
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进了城,筑安城内依旧繁华,现在才过申时,板道上行人车马已纷纷攘攘。
三人离别京城多日,此刻甚觉亲切,道上行人很多,他们便驾马缓缓随行,左右观望不已。
行不多时,便瞧见了大理寺的官门,行至近前,丁蔚抬头一瞧,只见大门已焕然一新,红墙绿瓦,十分威严。
三人下马,路上风尘仆仆,紫冰阁的官服也早已遗失,所以值守的卒卫竟没有认出他们来。
见丁蔚三人走进大门,一名大汉喝道:“且慢!大理寺乃朝廷重地,你们所为何事而来?”
丁蔚瞧了瞧门口的六名卒卫,皱了皱眉头,这些人都面生的紧,约莫是新招进来的人。
罗纳尔自忖是紫冰阁的捕快,而且大功在身,现在到了自家地盘,见有人竟敢拦他,立时大声喝道:“你是何人?咱们就是这里的捕快,怎地还不能进去么?”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语气稍缓,道:“哦?那几位可有紫冰阁的令牌么?小人奉命值守在此!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丁蔚他们的令牌也早已不见,罗纳尔怒道:“方便个屁!咱们才离开不过三个多月,你们赶紧让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旁边一名精瘦的卒卫,俯身在那大汉耳边低语几句。
那大汉听完,张目结舌,脸显喜色,颤声道:“你……你们可是丁大侠、罗大侠?”说着,又瞧了瞧静熙,道:“这……这位莫非是姚姑娘?”
罗纳尔一听,嘿!现在他们都成别人口中的大侠啦?心中喜不自胜,脸色转晴,笑道:“不是咱们还能是谁?”
那大汉闻言,大叫一声,冲入大理寺院中,口中高呼:“回来了!回来了!丁大侠和罗大侠回来啦!还有姚姑娘!”
精瘦的卒卫满脸堆笑,引着丁蔚三人迈步入内。
他们刚一踏入院中,便见院中西面、北面涌出两群人来,西面的几进宅院是紫冰阁的地盘,北面的自然是大理寺的官署。
丁蔚抬眼朝前一望,只见一众紫冰阁的兄弟,兴冲冲奔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吴致庸!
老友相见,甚为激动。
吴致庸拉着丁蔚的手,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哎呀!丁公子,真是想煞吴某啊……”
丁蔚笑道:“许久不见,吴执事别来无恙乎?”
吴致庸笑道:“还不是老样子,哈哈!”说罢,见过罗纳尔和静熙,又道:“快!快!咱们内堂去座!”
静熙眼角余光四下扫了扫,竟未见到姚莫寒,心中还有些担心,莫非哥哥的伤势还未痊愈?是以不便出来么?此时,人多口杂,不便相问。
众人进了紫冰阁内堂,仆役端上茶水,吴致庸屏退左右,屋中只剩了他和丁蔚、罗纳尔、静熙四人。
静熙尚未发问,罗纳尔已经快言问道:“怎地瞧不见姚掌事,还有我那飞羽兄弟?”
吴致庸笑道:“现在姚大人官升sān_jí,如今是大理寺卿,自然不在紫冰阁了。”
静熙听闻姚莫寒高升,自是为他高兴,便笑道:“那也同在大理寺办公呀?莫非他眼下不在大理寺么?”
吴致庸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现在姚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早就被刘公公召入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