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樟木雕的寿星,也不算新东西,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个几十年了。而且雕工上乘,不是平庸之作。
能用如此工艺,寿星手里的东西,怎么会如此不搭调呢?即便不是寿桃,也应该是灵芝什么的。
这件木雕,下方还有连体底座,底座上,还刻了几句诗:
竹叶一樽酒,榴花五月天。不妨扶拄杖,行到白云边。
孙中原盯着这木雕看了一会儿,正待开口问摊主,陈丹洋却扯了他一下,让他先看看手里的铜镜。
这铜镜是仿照唐镜的样式,但是在孙中原看来,一眼的假货。吸引陈丹洋的,恐怕就是八卦纹饰。这刚接触古玩的人,容易从原来的兴趣基础引申,他精研玄门之术,自然对这个有兴趣,就好像当时发现九宫八卦牌一样。
孙中原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了直接否定的意思。陈丹洋一看,便也放下了。如果是现代工艺品,那自然没意思。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的摊子前目前只有这俩人,看到这一幕,摊主便明白了,拿铜镜的,没眼力,正主儿是另一个,好像对这件樟木雕有兴趣。
“小兄弟好眼力啊,摊主用手轻轻抚了一下樟木雕,这可是创汇期的好东西啊,能留下来,也不容易。”
在收藏界,创汇期这个词儿近些年出现的多了,创汇期主要是指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工艺品,这个期间,国内做了不少工艺品出口创汇。自然也没有全都卖出去,国内也留下一些。
本来,建国后的东西,很难称之为古玩,因为毕竟距今只有几十年而已。
但创汇期工艺品有个特点,就是基本沿袭了民国时期的风格,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师傅纯手工的作品,精细严谨。这种风格有时候失之呆板,但收藏价值还是有的。所以,近年来的收藏热度加大了。
“工手还可以,就是造型有点儿别扭。”孙中原道。
摊主明显愣了一下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样,内行一样能听门道。摊主心想,这小伙儿如此年轻,居然出口就是“工手”这样的词儿。这种词儿,他也就是从老一辈玩家那里听到过。
工手的意思,就是工匠制作器物时的手艺。这个词儿一个是老,现在用的不多;第二个,多用在竹木牙角上,有一定的针对性。所以,不是老虫或者行家,不会随口就用上这样的词儿。
“小兄弟说的别扭,不过就是寿星手里的这樽酒。这底座上不是有四句诗么?这可能是当时的师傅别出心裁,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孙中原点点头,“那您报个地板价我听听吧!”
“这木雕个头儿不小啊,而且是整块的根料。我看你好像挺喜欢,我也不多要了,你看给六千怎么样?”
这个价,略有点儿高,但还算比较实在。在古玩市场上,第一口报价,只报出比行价略高,那也是很少见的。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一百块的东西,喊到一百倍的价儿不稀奇。
这樟木雕是创汇期的精品,木质好,而且有将近一尺高,体量不小,市场价值应该在五千上下。要是报价,随便报个两三万,也没毛病。
但是这个摊主只报了六千。或许因为看明白了孙中原是行家,同时眼下生意比较冷清。
再者,行价是行价,他收东西说不定很便宜,几百块收来也不是没可能。
孙中原和他来来回回谈了几口,最后是三千就拿下了。
地摊上的东西,这种情况不算太鲜见。你说捡漏吧,其实比行价便宜不了多少,但是呢,确实是比行价低。当然了,这还是建立在眼力的基础上。古玩地摊摊主的大部分收益,还是靠“宰”,不然那么多赝品,都去哪儿了?
不过,孙中原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买这件木雕,年份太浅,意思不大。
他之所以买,是发现了这件寿星木雕内部,内藏乾坤。
两人继续逛,逛完了所有的地摊,再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入手的东西。陈丹洋略显失望,提出再去古玩城里看看。
孙中原劝道,“看了地摊,大体就知道这个古玩城里的情况。而且这个古玩城是新建的,即便有好东西,那也很难捡漏。逛古玩市场,有一个大忌,那就是志在必得,你现在就是这样。不要说你眼力一般,即便是有眼力的人,存了志在必得之心,离打眼和吃亏,也就不远了。”
孙中原说的这种情况,在很多玩家身上出现过。逛市场之前,就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一定要买到东西,甚至是一定要捡漏!这种心理,很容易导致判断失误。
陈丹洋虽然听了孙中原的,准备打道回府,但是仍旧不太痛快。
“回去,我让你看看这木雕里的好东西!”孙中原笑道。
“这木雕里有东西?”陈丹洋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孙中原当然不能说自己有宝光相助。不过,这件木雕,也不全是靠宝光发现内藏乾坤。
“这古玩器物,不少宝贝是以器藏器。有的,是藏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儿线索,彻底的暗藏。而有的呢,藏宝之人心机聪敏,喜欢玩点儿小动作。在一件看似普通的器物里,暗藏宝物,并且在普通器物上留下提示和线索,这叫做肚憋油。”孙中原解释道。
“噢?”陈丹洋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你是说,本来是一个寿星公,不捧仙桃却碰酒,就是一种提示?”
“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现在就回去,把里面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