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清雨那怯生生的声音,看着她缩在门后只露出的半个身子,任傲珊突然便觉得心中一阵气馁。
就像是一个无比美好的美梦被生生打破了一般,只留下尖锐刺人的玻璃碎片。
任傲珊险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她强忍住想要一拳捶到李清雨脸上的冲动,又克制住自己内心强烈的想要掉头就走的yù_wàng,强自站在了原地。
可是即便这样,她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种交织着愤恨和厌恶的复杂表情。
“啊,清雨,你怎么过来了呀。”
没想到李清雨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温默尘也愣了一下。
他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冲着李清雨招了招手:“来,进来啊,既然都来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而看到了大师兄脸上的笑容,李清雨这也才跟着露出了一抹有些傻兮兮的笑,用手揪着衣服襟儿,有些腼腆的走了进来。
任傲珊向来最讨厌李清雨的,便是她那副胆怯腼腆、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了。
原本这姑娘都变得好一些了,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在仙阁受到了冷遇、打击太多,这段时间她又有些固态萌,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她刚来凌霄派的那个时候!
任傲珊原本便刚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打击,而今看到李清雨竟像是个阴魂不散的女鬼一样纠缠不清,更是心气不顺。
她抱着胳膊向后斜倚在身后的门框上,也不说话,就这么斜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李清雨。
对于任傲珊师姐讨厌自己这件事,李清雨一向心中明白。
事实上,仙阁的大部分人,除了凌飞哥和新弟子训练营时便认识的伍白山,其他人似乎都对自己不甚友好。
而这样的不友好,在经历了前几天比赛的失利后,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几天,;李清雨充分体验到了身为一只‘过街老鼠’的全方位感觉。
这样的感觉叫她孤立无援,叫她度日如年。
好在,仙阁还有大师兄。
好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大师兄。
李清雨堆着张傻兮兮的笑脸,摇摇摆摆的向着温默尘慢慢耳朵走过来。
而温默尘,也在她那有些不自然的步伐中看出了她的不对。
“唉?清雨?你那脚怎么了?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这怎么弄的?”
面对大师兄紧张的关切,李清雨只觉得整颗心都暖烘烘的。
她嘿嘿傻笑着看着大师兄,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挠了挠头:
“没事儿,只是崴了一下,不疼的。咱们训练场东边那儿不是有个大高竿子吗,我今个儿在那块儿玩,不小心崴了一下。”
“作,真作!”
任傲珊一直在边儿上冷冷的听着,听到李清雨说起这话,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冷笑着出了声儿。
“傲珊~!”
听见任傲珊的冷笑,温默尘回过头隐晦的冲着她摇了摇头,这才又转过身子,有些关切的看了看李清雨高高肿起的小腿:
“你也是,没事儿去爬那危险的东西干嘛,到底也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那么不忿轻重?来,我给你施个治疗法术,这段时间你也稍微注意点儿,你有仙法傍身,应该明天就能彻底好了。“
说着这话,温默尘的指尖忽而泛起了淡蓝色的灵光,而随着那温和灵光的照射,李清雨小腿上的疼痛也像是被全然洗涤了一般,消失无踪。
“好了,你以后也懂点儿事,别老做这种不让人省心的危险的事情了,对了,今个儿大家伙儿不都去花帘山玩了嘛,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呢,那花帘山你没去过的吧……”
施好了仙法,作为大师兄,温默尘又习惯性的教育嘱咐了李清雨两句。
只是这话还未说完,温默尘便突然反应过了李清雨之所以会去爬高杆,又受了伤的原因。
这孩子,一向老实,从不任性去故意做些危险的活动。
今日之所以去爬那危险的高杆儿,大抵还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克服自己的恐高症的吧!
这孩子,果然……
温默尘突然便感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段时间,自己承受的压力都这样大,更别说清雨了!
想到那日在公共训练场上清雨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温默尘不禁感到心中更是一紧。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抱胸靠墙站着的任傲珊,又看看听了自己问题后便一直深深垂着头的李清雨,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清雨的肩膀:
“不去就不去!跟着大师兄一起去收拾库房!”
温默尘顿了顿,到底还是慢慢凑近了李清雨的脸:
“清雨啊,你也知道,咱们仙阁没什么实在的坏人。这段时间呢,大伙儿要是有谁说了什么不那么好听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权当是他们不懂事耍赖了!”
大师兄的关怀李清雨自然能感受得到,可是对于大师兄这样露骨的安慰,李清雨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果可以,她反倒希望那层看似和平、平静的假面永远都不被撕破。
她仰起头,灿烂又傻兮兮笑着,仿佛完全不懂温默尘说的是什么:
“好!大师兄我这就帮你收拾库房!我帮你干活!”
“好,来,一起干活!”
温默尘知道李清雨听懂了自己的话,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李清雨的肩膀,又回过身,扯过靠在门边的任傲珊的胳膊,在任傲珊不满的惊呼声中,三个人一路向着师傅的库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