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唤褚疏。”褚疏莫名其妙。
“可疏儿同融朗兄……”苏豫也是莫名其妙。
“阿疏是褚疏,”颜蠲将厨房收拾好了便来了凉亭这边,刚巧听到苏豫这个疑问,于是道,“更是颜疏。”
“确如兄长所言,”褚疏不紧不慢地正襟危坐,“我不曾骗你,更谈不上不信伯逸之言,”她确实不大喜欢同人解释这个问题,“只是这个中原因,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改日再同你讲。”
苏豫欣然接受。这心结解了,舒坦多了,果然与褚疏相处,还是直率坦言的好,难以想象若今日他不曾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这傻姑娘得待何日才会发觉,他已等她解释等了近一年,等倒不可怕,怕只怕心中嫌隙长此以往生出事端。
颜蠲看着苏豫豁然的模样,心中自然有了答案,这苏二把褚疏当知己,当挚友,亦或也当她妹妹,总之并非儿女私情。仔细想想,自家这妹妹确是有出尘脱俗、倾城之色,可纵使再好的姿色,也抵不过她这般不修边幅、不谙世事,想到这里,颜蠲便为褚疏以后之事担忧。
“融朗兄似乎有所虑?”苏豫向来细心,闻得颜蠲叹气,便如是问道。
褚疏扭头看了眼颜蠲,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自个。她手中正持着着酒杯,以为他想起了禁酒令的事儿,虽然从厨房拎酒出来是被默许了的,但心里还是有点虚,“兄长作何如此看着我?”
“伯逸,”颜蠲看着褚疏,问苏豫,“你说我这样一个妹妹,可会有良人与之共今生?”
褚疏手一抖,险些将酒洒出来。她这哥哥的思绪还真是千回万转,忽然就落到她后半生了。
“融朗兄多虑了,”苏豫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动作有些僵硬的褚疏,“疏儿从前用过何词形容那高不可攀之物来着,高岭……”
“高岭之花。”褚疏接了苏豫那词,还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正是,疏儿便是那高岭之花,”苏豫宽慰颜蠲,“曲高和寡,却定有知音。”
“好一个曲高和寡。”颜蠲笑道。
“确实好一个曲高和寡,你我挚友,我且视伯逸为知己,哪有人这般拐着弯儿夸自己的,”褚疏顿了顿,回复了平日的冷冷语气,“下里巴人亦或阳春白雪,不过是那自诩为知音之人的随口一词罢了,恁地稀得这么个人。”
苏豫与颜蠲听了褚疏这话,两人面面相觑,未语一字。倒是褚疏,端起酒坛畅饮一大口,擦了下嘴起身往卧室走。颜蠲竖着剑眉,看着她拿了把长剑从里头出来,应是准备去西侧那水池。
苏豫见状起身朝颜蠲一揖,也随褚疏往那水池去。他约莫着褚疏是要舞剑,酒酣时,苏豫曾见她耍过一次,摇摇欲倒的模样,动作却形如流水,干净利落,可谓是行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他可不愿错过。
踱到水池处,果然见着褚疏在池边耍剑,只是同那次不同,身形飘忽,是为出尘之姿,毫无醉意。
忽地,一酒坛朝褚疏飞来,她反应灵敏,回身平剑横出,酒坛稳稳落在了剑尖。
“你今日这剑,颇不畅快。”颜蠲款款而来,剑眉蹙起,“不过随口一提,恼什么。”
褚疏右手将剑一撩,左手接过酒坛,闷声连饮好几口,“栖林者无心,何求空殷勤。”
颜蠲哑然,褚疏这是聊聊此生的心思,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别头却看见苏豫饶有兴趣地望着褚疏,到底是知音,只好轻叹,“来客了。”
“苏衎?”褚疏将酒坛置于池边的石上,转头问苏豫。
“老五近日去了嵩山,”苏豫颔首,苏衎月初就同老三陪他们母亲去了嵩山礼佛,按说会待到十七,今个才十六,于是摇头,“应当不是。”
褚疏歪了歪头,这就奇怪了,哪里还有谁知道她这竹苑,便问颜蠲,“兄长,来人是何模样?”
“只是取酒时听到了马蹄声,”颜蠲神色淡淡,“大抵有三四人。”
这就更奇怪了,褚疏皱着眉头,不自觉嘟囔,“莫不是戎公有事找我?”转身将剑扔给苏豫,“帮我放回房里,我同兄长去看看。”
“我不去。”颜蠲断然拒绝,那马蹄声不是特疾,应当不是来寻仇的,他才不想掺和昌都这边的事。
“稀得你去,”褚疏朝颜蠲做了个鬼脸,“没准是来寻你的。”说完便往正堂去。
“伯逸莫替她放剑,”颜蠲也来了性子,“这般会差遣人,也不见得添个人。”
“我听到了。”褚疏翻了个白眼,习武之人耳力本便好些,况且颜蠲就是故意叫她听见的,她这才走几步啊,她这哥哥真是,幼稚。
伯逸笑而不语,只将剑放到一旁,与颜蠲和酒聊了起来。
褚疏悠哉游哉,转路又去厨房拿了坛酒,本是片刻便能到扉门的,非费了一盏茶的功夫。
只见门前立着位灵秀的姑娘,一袭水衫搭浅葱裙,罩着蛋壳色的背褡,挽的分髫髻更是显其俏皮。褚疏看着这姑娘姣好的侧颜,越看越喜欢,睫毛卷翘分明,皮肤也是吹弹可破,许是因骑马过来的,她脸颊的红晕还未消去,可人得紧。
许是察觉到了褚疏的目光,那姑娘转过身来,冲褚疏微微点头一笑,明眸善睐,望穿盈盈秋水。
褚疏有些醉意,举止愈发没得拘束,只见她捂住心口,道,“褚疏不觉,生生被姑娘射了一箭。”
“我并未张弓使箭啊,”姑娘莫名其妙,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