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伦兄快快请起!”德裕连忙拦了下来,神色不满道:“你我情同手足,安伦兄你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
。。。
城北的绿柳坊今晚还真是热闹,通判大人家人喧马嘶,毫不懂得夜不扰民的道理,相隔一户之外的另一家,府主人坐在花园内纳凉,听见马蹄子声微微一笑,端起桌的酒杯美美喝了一口。
老管家匆匆而来,走到一旁禀报道:“老爷,看清楚了,杜大人带着张大人卢大人还有一干护卫,骑着马朝着城外去了。”
“这个老匹夫,溜的倒是够快呀!”
男子挥了挥蒲扇,可惜吹出来的都是热风,不过也没关系,人逢喜事精神爽,凉风热风无所谓,有风好。
“夫君,”说话间,一个身穿深色袖衫长裙,满头珠花的年轻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位丫鬟,手捧着酒菜,将盘子一一摆在石桌,随后退到了一边。
“夫人,你怎么来了?”男子急忙站起身来,搀着夫人坐下,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道:“虽说天气炎热,可夫人你毕竟刚生下逸儿莲儿不久,这身子骨还没恢复,要是见了风埋下什么隐疾,到时候可该如何是好啊!”
相公如此体贴关怀,让妇人好不受用:“夫君无需在意,妾身之间可是坐了足足一个月的月子,伺候的老妈子当时说了,这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结果,夫君又逼着人家在屋多待了几日,眼下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你又。。。”
说到这里泫然欲泣,惹得男子苦笑连连:“夫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夫妻两人说一些儿女情长的话,那是闺房情趣,妇人自是晓得这个道理,她心思细腻又不乏多有主见,不管是孝敬公婆还是操持家业都做的面面俱到,一个多月前又给家诞下一龙一凤,眼下儿女双全,和相公正是意浓情深之时。
“夫君,妾身来的路看到你脸色微喜,莫非有什么喜事?”家长里短的说了一会儿,女子想起来时看到的一幕,好问道。
男子故作神秘道:“夫人兰心蕙质,出阁前也是颇负才名,倒不妨猜猜看,会是什么事?”
听到这话妇人脸色娇羞,她出阁前多有荒唐之事,所谓的才名不过是闺密友吹捧而已,做不得真,眼下倒忽然也起了心劲,暗自想了想却无头绪,只是看到夫君一脸快意的样子,心一动,脱口而出道:“可是杜通判杜大人出了什么事?”
男子一愣,随即抚掌大笑道:“夫人果然秀外慧,为夫是万万不及呀!”
“还真是杜大人啊!”妇人自己也笑了出来:“可让妾身猜对了一次,对了夫君,杜大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平日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倒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男子犹豫了下,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离远一些,靠近夫人身边低声说道:“是张家!”
“张家?!”妇rén dà吃一惊,脸的笑意渐渐淡去,紧紧抓着夫君的手连声问道:“张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咦?夫人你这么着急干嘛?”男子不慌不忙道:“他家少爷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纵奴杀人,死的苦主乃是城有名的豪侠,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这不,在场的人都被带到了府衙,那凶手更是被关进了地牢里面。”
“那张家少爷呢?”妇人急忙问道:“有没有被关起来?”
“这个倒没有,杀人的乃是他家下人,他虽有指使之罪,可这张家有钱有势,人前脚刚到府衙,后脚被带回家,现在估摸着正在家里睡大觉呢!”
妇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看着犹未醒悟的男子,恨铁不成钢道:“夫君,糊涂啊!”
男子一脸不解,皱着眉道:“夫人这是何故?为夫有那里做的不对么?”
“夫君当然做错了!”妇人说的干脆利落,让男子听了心不舒服,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夫人虽是位女子,但才情心性都不寻常男子来的差,在事情也往往有着真知灼见,他贵为一州之府,在某些方面也是远远不及。
男子连忙坐正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还请夫人指点迷津,为夫也好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
眼见夫君如此态度,妇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着头道:“夫君错有三点,一是和杜大人同朝为官,夫君乃是苏州知府,杜大人乃是一州通判,你们二人却因政见不合生出嫌隙,因私怨而耽搁公事,属为不智!
二则是夫君遇事不明,张家不是小门小户,背后更是站着梁相国,相国大人乃是天下士子座师,举世闻名妇孺皆知,任何牵扯到梁相国之事皆非小事,夫君。。。”
“等等!”男子打断了夫人的话,一脸诧异道:“只是张家少爷纵奴杀人一案,怎么会牵扯到梁相国呢?”
“夫君啊,张家乃相国夫人母家,她与这张家老夫人乃是妯娌,张家少爷纵奴杀人,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传到了有心人耳里,绝对会添油加醋夸大三分,甚至借机参奏梁相国私德有亏,纵容家人嚣张跋扈鱼肉乡民,朝相国、世家两派到时必将再次纠葛,圣天子为了平息纷争,说不得要降罪这苏州府的大小官员,夫君,到时候你和杜大人一个都跑不了!”
一番话说得男子冷汗涔涔,越想越觉得夫人说的很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管愿不愿意,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