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敦颇有些为难地看向那若。
王子这个要求他怕是有些力不从心,“王子,那慕王实力深不可测,咱们……”
“咱们千里迢迢来中原,也不是为了跟楚人投降的。”那若目光如狼似虎,达尔敦铜铃似的眼一瞪,“殿下是说……”
“是他证明给咱们看的时候了。”那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面上堆着骄傲的笑。
伊戈尔正苦着脸走过来。
达尔敦却趁着场上场下的热闹贼眉鼠眼一扫,从人群中溜走。
下场的几人都被各自的仆人接走,还有的公子不服,占着场子要看别人怎么丢脸的。
长安城是贵族子弟的天下,当然免不了彼此间的勾心斗角。
那若一招手,又一位突厥勇士领命下场。
城墙上长宁也招手,却是让人下去盯着,突厥人如此惹眼,丢了一个她岂有看不出的道理。
而场上,七名勇士已经随机进入房间。
这一轮的确难,但也并非不可逾越,但凡在箭术上稍有造诣的,都有这个本事。
只见还是三号间的勇士率先开射。
他搭了两支箭在弓弦上,如此上下齐射,漂亮地干掉了两只瓷瓶。
见状,伊戈尔登时懊恼。
“伊戈尔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齐力姆这只狡猾的狐狸。”伊戈尔大叫,其他房间的人见状也会意,七人之中除了三号房间的勇士还有两人成功射中。
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二箭同时瞄准倒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那若也笑了,没想到齐力姆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谁知,齐力姆第一个走出木室,受到王子表扬后却一脸迷惑。
“不是,齐力姆不是第一个射箭的。”他茫然道。
不是?
不是齐力姆又能是谁。
难道……
那若顿时提起精神紧紧盯着那门前。
周围有听到齐力姆说话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也好奇盯着门前。
七名中已经走出六人,还有最后一人。
那人的脚步声在长廊响起,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云缎面的靴子,靴面上银纹绣的祥云缭绕图,意为平步青云。
长宁眉眼笑成一弯新月。
是他。
让长宁眉眼笑弯的那个他从木室走出,蓝衫锦袍让人眼前一亮,身姿挺拔更显芝兰玉树,英姿勃勃。
“曹世子,是世子爷!”
有人认出曹彧喊道:“不愧是曹家军的少主,曹世子可真是咱们长安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啊。”
“可不是!庆安那一仗,还是曹世子率兵将突厥人赶跑的呢!”有人得意洋洋。
哪知这一句却是惹下滔天大祸。
“你说什么!”那若虎啸一身。
突厥人顿时将那个小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说是刚才那个小白脸赶跑那若?不是慕王的设计么!”那若从马背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小老百姓尿都吓出来了,“皇……皇榜上是这么说……说的啊!”
鸿胪寺卿一见突厥人闹场,立刻让人过去平息。
曹彧刚出木室的门,见状立刻大步走来。
他领职五城兵马司,就负责京畿守卫,自然兼管这场比武的安全事项,手下的兵也都在四方,随他一声号令立刻围过去。
突厥人抱成一团包围住那若和那两名百姓,外面则跟大楚将士刀枪相对,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殿下!”礼部尚书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殿下,这可怎么办哟!”
长宁双手按在城墙上,盯着下面岿然不动。
“曹彧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了,先不要轻举妄动。”她吩咐,城墙上就位的弓箭手立刻放下手中的弓。
“派人下去问,我们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看曹彧如何解决,我相信他。”长宁说。
礼部尚书连忙催底下的小吏去问,一边拍着自己的心口。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比武怎么就刀枪剑戟,不见血不消停是吧。
跟着殿下干这几天的活,非得让他短命十年。
底下,曹彧手下的兵已经将百姓们保护起来,他大步上前示意自己的人后退一些,减轻突厥人的压力。
“那若王子!”他站在突厥人外围高声喊道:“此处还是我大楚境内,不论此人对王子有何不敬,都该按我大楚律例行事,不敢劳王子亲自惩戒。”
里面没有声音。
曹彧蹙眉。
“你就是曹彧?”那若突然扬声,“当日就是你和长宁公主联手,在庆安县外追杀本王子的?”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如今议和在即,那若要是被气走,曹彧可就摊上大事了。
一旁鸿胪寺卿心都提到嗓子眼。
“王子若如今日这般携礼而来,自然不会有从前的误会。”曹彧应道。
鸿胪寺卿松了口气。
果然,这长安城的青年才俊之首,就是我们曹世子。
“呵,狡猾的楚人。”那若挥手,突厥人铿锵退开,两个百姓吓得已经昏过去,被突厥人拖出来。
曹彧立刻派人去将两人带下去安顿。
那若大步走出,他头上金灿灿的王子头冠映着正午的太阳闪闪发光,瞥了城墙上的姑娘一眼,笑眯眯道:“刚才你那两箭射得……”
鸿胪寺卿见他停顿,习惯性地上前插话打圆场:“嗨哟,这不打不相识嘛,我们世子爷是长安城里功夫最好——”
“也不怎么样。”那若轻蔑一笑,扭头翻身上马,率队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