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菀同来的修士也毫不迟疑,跟着跃入阵中,是前去帮忙破阵,还是为了躲离九毒公子,那就不好说了。
九毒公子暗施毒术,引以为傲、屡试不爽的无影毒虫反被血绯烟尸毒丹一个照面之下毒死,一时未明缘由,又听其喊了声中计,不由打叠起十二分警惕,凝神以对,不敢分身阻止沈菀一行人。
血绯烟心念如电,已推知其理,这些毒虫以特殊法门饲养,是奇异品种不错,却被旱魃尸毒气息所摄,正所谓以毒攻毒。九毒公子毒功受限,那他一身本领去了大半,己方三人倒是大占上风,为防狗急跳墙,只需设法稳住了他,待沈菀毁了法阵,便是大功告成。笑道:“九毒公子,江湖传言你毒功出神入化,咱们可稀罕的紧,都想见识见识。”
九毒公子翩翩有礼,和颜悦色,抬手一揖,道:“未请教高人尊姓大名。不知有何指教。”说话间顾盼生采,活脱脱一副王孙贵胄佳公子模样。
血绯烟笑道:“我和戴大哥可不是什么高人,尊姓大名那是决计没有,小名小姓说出来没得污了你的耳朵,喏,那边那个才是高人,正经不假的楚巫宫太太太上孟长老。我们是他的后生晚辈。指教那就更不敢当了,就是瞧你这人用毒手段忒也残忍了些,他老人家不便以大欺小,就让我们两个后生晚辈陪你比划比划。”血绯烟故意夹缠不清,志在拖延时间。
九毒公子自忖暗算不成,便不欲再触沈菀的霉头,对方有了防备,明刀明枪万万难敌。殚河谷突生迷阵,大大打乱计划,原本备妥了隐蔽法阵全然用之不上,此次上头交办的任务至此可说势必是完成不了,又想到门中前辈都贯的遭遇,心下儆惧。只不过这当口若是被这小姑娘用言语僵在这里,待沈菀料理了迷阵里的同伴,自己便难以脱身,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先用三十六计为上。他倒是识时务的真小人,哈哈一笑道:“楚巫宫的驭虫之术在下久仰大名,既然前辈驾临,哪有在下班门弄斧的道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遁光倏起,往北急掠而去。
戴和正待要追赶,却听血绯烟连忙出声喝止,道:“他走了还不好啊,追他做什么。你当真以为咱们有什么驭虫的妙术吗?”
戴和正一怔,道:“原来你摆的空城计。”
血绯烟笑道:“那也不是,总可以周旋一番。但若是不小心着了道,变成那副恐怖死样,我可万般不愿,到时候成了鬼也不好看。”
戴和正听到鬼,便想到大力鬼王,道:“啊,不知道赶去制止黑袍人还来得及吗?”
血绯烟叹道:“那也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唉,紫鳞姐不在,咱们未必就能抵得住,破阵就更难了。”她心里暗暗有种不妙的预感,紫鳞定是被其他事情耽搁,可殚河谷里魔族已在掌握之中,而黑袍人处她绝不会轻易出手,难道还有旁的势力纠缠上了吗?
三人等了片刻,便见下方信箭发射升空,沈菀已将迷阵中魔族料理干净。戴和正和孟津渡将众人迎了上来。沈菀一出迷阵,便环视四周,喝道:“那个恶贼呢?”虽然脸上带了易容假面,面色如恒,但眼里射出的目光愤恨难平。沈菀败其图谋,大可弥补手下折损之过失,但教九毒公子毒虫侵入身前而未觉,面上已是输招,她忍不下这口气也是平常。
血绯烟将九毒公子落荒而逃之状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言语里暗露其忌惮畏惧沈菀才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这才让沈菀火气消去,又道:“万毒门这边算是了了,正天盟那里可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
沈菀点了点头,对血绯烟的语气大好,道:“不错,咱们这便过去阻止这个劳什子的正天盟。”说完,当先领路,往她独门“弹指红颜老”所标记的地点赶去。
待一行人来到正天盟邪阵附近,沈菀道:“这个黑袍人当真如此了得?”
血绯烟道:“半点不假,这人分神修为,沈前辈固然不惧,但他手下还有些高手,照面过得便有渔樵二老,大力鬼王,闯过重重难关破阵,绝非易事。”
沈菀道:“那也不用给我脸上贴金,分神高手我如何抵得住,便是剩下的这些叫的上名号的为虎作伥之辈也绝不易与。”
彷徨无计间,却见云雾中一道黄色遁光飘然而至。沈菀细看来人,连作一礼,甚是恭谨,道:“不知性如大师佛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来人是个老僧,面如冠玉,却有一股淡淡愁苦之色,两眼紧闭不睁,赭黄僧袍破旧朴素,戴和正忽然想起,就是初入殚河谷时,那一队僧侣中为首之人。
那老僧叹道:“性如之名再也休提,老衲法号早已改成愚瞽。”说罢向众人行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今日得会诸位英侠,实感荣幸。”
众人不由惊叹,纷纷还礼。面前这个老和尚原来就是人族先天八大高手“白发红颜,水墨丹青,文臣武将,盲僧歪病”中的盲僧,成名之早远在沈菀之前。他原本是普度禅院中的高僧,却突逢变故,自逐门墙,自毁双目以谢罪,说起来又是修真界中一段凄凉悲哀、令人扼腕的往事。如今他以愚瞽为法号,显然仍对那段旧事耿耿于怀,自责难辞。
沈菀正感无计可施,陡见强援,喜道:“大师此来可也是为了正天盟邪阵?”
盲僧道:“老衲率敝寺上下来殚河谷超度阴魂,今日陡然发觉此处邪气大作,便来一探究竟,正天盟之名尚是首次听闻。”戴和正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