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车内陷入了沉默。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三人下车后,径直朝杨风家走去,那是栋别墅。
我敲了敲门。
“想好怎么说了吗?”叶紫话音未落,门就开了。
在半开的门露出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张臃肿的脸。
“呃,我……我们是警察,做人口普查。”我说。或许我应该开门见山的。
“我们一家五口。”那位女士说。
“杨风在家吗?”
“他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审视着她的脸,寻找着说谎的迹象。
“呃,他出去打工了。”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这时,张彬迎了上来,亮出了警官证与搜查证。
“我们可以进屋了吗?”张彬开门见山。
她沉默了片刻。
“进来吧。”
屋内摆放十分整齐。
“你可曾收到过杨风来信?蓝色信封。”我问。
“唔,是的,收到过,里面什么也没有。”
“空信封?”我盯着她的眼睛。
“啊?不,不,有信。”
“你在撒谎!”张彬大喝一声。
“不……”那位女士后退一步,倒在了沙发上,把头埋在手里。
“这下好了。”我望着张彬。
张彬从容淡定地走上前去,在女士对面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女士面前。
“好了,说吧。”张彬的表情毫无变化,如钢铁一般。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我也不想就这样失去他,我只是——”女士呷了口茶。
“只是什么?只是欲壑难填吗?为了每月十万就抛弃了亲人?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张彬怒不可遏。
女士哭了起来,说:“他在信中写……写他过得不错……”
“你怎么就敢断定信是他写的?”张彬拍了一下桌子。
“张彬同志,控制下情绪。”叶紫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女士又呷了口茶。
“请你带我们去杨风的房间看看。”张彬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于是,我们三人走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的房间不大,但井井有条。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乱动。”女士说完便退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书桌,上面摆了好些书,有霍金的《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还有《高等数学》、《量子力学》、《高等物理学》、《电磁研究》、《悖论集注》、《拓扑研究》、《平行宇宙》、《相对论》等学术性的书,那些信也散落在桌上。只见桌上用记号笔写了一行优雅的字,是笛卡尔的名言:
我思故我在。
“杨风真的是高中生吗?”叶紫一脸的难以置信。
“高中生就不能研究这些了吗?”我望了他一眼。
“量子力学……”张彬喃喃道。
“有什么发现吗?莫非那个教授……”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他所教的专业正是量子物理。”
“那……那其他失踪人口不可能给量子力学扯上关系啊?”叶紫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看看信吧,也许会有启发。”张彬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晃了晃。
我们拆开了信,信是打字机打的。
“谢天谢地!是绿色曼陀罗花!”我指着信纸上的曼陀罗花,长吁了一口气。
我们没有在信中读出任何破绽,无奈地放下信纸。
张彬露出了疲惫的笑容:“小叶啊,还记得那个买菜老头吗?我们调查的第一位失踪人口。”
“当然了,他留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的家人以为他疯了,整天叨念着什么猫,后来家人买了一只猫陪他,他仍旧不满意,现在不就明白了,那不是他所想要的猫。”张彬的脸庞浮现出了笑容。
“薛定谔的猫?”我问。这下好了,还真给量子力学扯上了关系。﹝注:“薛定谔的猫”是由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于1935年提出的有关猫生死叠加的著名思想实验,是把微观领域的量子行为扩散到宏观世界的推演,随着量子物理学的发展,薛定谔的猫还延伸出了平行宇宙等物理问题和哲学争议。﹞
“嗯,但是把这些人聚集起来的又是谁呢?”张彬的笑容消失了,“这个人首先得有钱,第二点,他必须了解他们。”
“能给我讲一下其他调查对象的情况吗?”我找回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过去的我感觉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生存与毁灭,对这个现实世界的影响为0,就像地球在宇宙中一样,生存与毁灭,与宇宙的正常运行毫不相干。我不懂什么人择原理,也不信什么蝴蝶效应,概率是未知的,人类才接触皮面,有人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串“101010……”的代码,也有人说宇宙的宏大与真实,人类的渺小,我到底该信奉谁?你无法证明,也无法伪证。
“有一个孩子。”叶紫瞥了我一眼,“曾经在车库里建了一个机器,从一家专营店里偷了400磅的变压器钢和35公里的铜线,这个机器吸收了8千瓦的能量,导致一个小区都断了电,并且保险丝全烧掉了。”
“他建的什么?”
“他自称装配了一个电子感应加速器,也许是离子加速器,谁知道呢?”
“更可能的是一个具有强大磁场的云室,用来拍摄反物质的踪迹。”张彬扬起了眉毛。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个天才。”我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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