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孟氏轻哼一声,“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锦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洛倾雪低着头,轻声问道。
锦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浣洗房取了衣衫往回走,在那处假山时,与一名丫鬟撞了一下,然后就掉下了这枚簪子,那丫鬟匆匆离开,然后……然后老夫人就来了。”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洛倾雪也能想到。
她眉梢轻轻挑了下,“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
“……这,奴婢没看清楚。”锦笙抿着唇。
“哼,什么没看清楚,我看根本就是她在狡辩,给我打;打得狠了,痛了,她就会说了。”孟氏恨恨地咬牙切齿道,“田嬷嬷,没听见我的话,给我打!”
洛倾雪抬手,抓住田嬷嬷犹豫间高扬起的手,淡淡地笑着,却让田嬷嬷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祖母,正所谓棍棒底下多冤案;这件事情不如就交给孙女处理如何?”
“倾雪,不是我这当祖母的说你,你身为平安和乐郡主,我镇北侯的嫡出大小姐,一言一行当为云都闺中女子的典范;这种失德失行的丫鬟,还是早早的打发了,免得到时候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没得玷污了你的名声。”孟氏语气不善,却偏生要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洛倾雪点头,眼神清澈如昔,嘴角微微上扬,染着淡淡的笑意,若是忽略她周身散发的寒气的确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若加上那浑身弥漫的阴寒,呃,碧波亭内的婢女们都悄悄地朝后退了两步。
“祖母说的是,可正因为我是太祖皇帝钦封的平安和乐郡主,我镇北侯府正经嫡出的大小姐,所以才更要将此事查清楚、弄明白。”她淡淡的笑着,低着头,嘴角噙着清淡的笑;语气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好似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般,“正所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今儿这事,就算祖母下了禁口令,焉知没有人明知故犯?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外人定不知怎么看我呢,更何况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孟氏面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语气越发的难听了,“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这个贱婢?”
“呵呵,祖母训诫是她的荣幸;只是这罪名却不是说担就担的;就如同乌骨鸡的事情,不也是一样的峰回路转,结果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呢,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洛倾雪状似无意地提起,可在孟氏看来却不亚于那刀戳她的心窝子般,她最是在乎颜面的人,孟氏一族在勋贵名流、达官贵胄齐聚的云都只能算是最末,她能嫁入镇北侯府,算是高嫁,高了不知道多少个门槛。再加上孟氏生性善妒,老侯爷对后宅之事又向来放手不管,竟是由着她养出那样的性子。不然,以老侯爷那十数名妾室通房,又怎么会只有两名嫡子,四位庶女如此而已。
背后多少人对孟氏指指点点,可因为老侯爷的纵容,她腰板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直;多少人求着上门讨好她,巴结她;孟氏一族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他所依仗的静王府也因为镇北侯府姻亲这个关系对他们高看一眼,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孟族。
孟氏面色已经黑到一定的地步,看着洛倾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做祖母的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哼!罢了,当真是为好不得好,这事儿你愿意自己管你就自己管吧,哼等以后出了事情可别怪我这当长辈的没提醒过你!”
“祖母息怒,倾雪没有这个意思。”洛倾雪低着头,纵使披着披风也难掩那单薄的身子,尤其是因为重生以来,许是太过不安又刚好遇到冯望月过世的事情,她原本就不怎么丰盈的娇躯此刻更是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班,两颊原本那可爱的婴儿肥褪去,整个人显得很是高贵清雅,“祖母,我……”
语气带着哭腔,肩膀微微抽动着;只是那低垂的脑袋,无人看到她嘴角那嘲讽笑,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芒。
见她低头,孟氏胸口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好了很多,“倾雪啊,祖母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些下人,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这贱婢也都是你平时惯出来的。”
“多谢祖母教诲。”洛倾雪低着头,温言细语。
“不过既然你与这贱婢说清,她又口口声声的冤枉,若是祖母就这么发作了她,以后少不得有人嚼舌根子说我专断跋扈;既然这样,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此事就此作罢了。”
半晌,孟氏才缓缓地开口,只是这要求却甚是刁难。
洛倾雪抬起头,眼底仍旧清澈就好似这碧波湖的湖水般,她嘴角微微勾着,好似带着些许激动,又好似惊喜般,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着跪在地上的锦笙道,“锦笙,还不快谢谢祖母。”
“奴婢多谢老夫人开恩。”锦笙语气恭谨,磕头谢恩。
“虽然已经到了春末,可到底天气仍旧有些凉;这一个时辰也不能让祖母您老人家坐在这里吹冷风不是,不如一个时辰之后,孙女亲自带着锦笙前往荣禧堂,如何?”洛倾雪转头,语气淡淡的,说话间已经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孟氏披上,还细心地为她系上锦带,“钱嬷嬷不在,田嬷嬷当更用心地照顾祖母才是,不然倾雪瞧着白氏倒是不错的,白家世代都是我镇北侯府的家奴,从未有过二心;白氏做事也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