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这么一想便犹豫着怎么开口,抬手示意她先起来说话。
林炎姝见唐氏阴沉的脸上似有松动迹象,又温声软语说道:“如今天色渐晚,与其纠察其责,不若想想明天如何应付进宫才是,就是连夜赶制,您和大姐的衣服是赶不出来了。现成的旧衫怕是要失了体面,姝儿是个没用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也好在跟大姐差不多身量,不若从我那儿分一件新衣给大姐,有什么事情等过了明天中秋宫宴再说也不迟,您觉得呢?!只是祖母的衣衫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啧啧,林炎冉差点想击掌三下为她喝彩一番!
林炎姝果然是心思缜密沉稳内敛的心机婊!
一番唱作俱佳的说道,成功将众人注意力转为该怎么解决麻烦,而不是追究制造麻烦的人的责任成功化解的一了百了!
只听见唐氏难掩疲惫的沉声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有心了,如此解决也甚好,至于我不用担心,自有体面衣衫穿出去的。如此,赵麽麽办事不利差点让府里小人得逞,暗害了主子,先打二十板子,罚没半年银钱,关押去柴房思过,以儆效尤!”
樊氏一听,其它都好说,奶娘年纪大了可受不住那二十板子,那挨板子可是会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她想着要上前求情,被反身回来的林炎姝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帮倒忙。
被林炎姝这么一打岔,温温柔柔的一番说话,把乔氏之前哭诉的摆事实讲道理,指明樊氏窝藏黑心害人的事情全都抹了!
虽说她帮府里人裁制衣裳虽属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却也兢兢业业有苦劳的,往轻了说樊氏的罪责,樊氏最多算是办事不力,其它无论是黑心害人还是有心陷害,那都是别人的事。
于是唐氏一阵犹豫心软,有心袒护之下,樊氏反而没有被发落,连斥责都没有,只事前受了唐氏几个白眼,众人见此难免暗自一番唏嘘感叹:还是美丽又温柔的二小姐厉害呀!
乔氏本就不悦自己说话被二小姐截断,现在看到如此结果,脸上的眼泪还来不及擦,心里无名鬼火滋滋的往上窜,差点没把她那张哭花了的脸烧成红番茄!
乔氏原本想着借此事情闹大了,一举扳倒樊氏,最好她说完那些话,老夫人气得大怒,将樊氏毒打一顿关押起来,将府里的大小事务交由她或者岑氏,就算老夫人自己掌管中馈,也好过落在樊氏身上,让她得势!
她心有不甘,怎么就林炎姝上下嘴皮子这么一动,樊氏就能跟没事儿人一样呢?!就差一点点,只要再添一把火就能让樊氏翻不了身,可现在……她精明的眸光在众人面上梭巡一圈,有些迟疑了。
这厢,唐氏有些疲惫的挥手,吩咐道:“时候不早了,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准嚼舌头议论,各回各院歇息,有什么事情等过完明日中秋节再说!损坏的衣衫明日遣了管家再去玲珑阁一趟,就说府中女眷需要,再多做几套衣衫。”
乔氏死死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着红唇,隐忍得都快要吐血了,还是王麽麽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提醒她该离开了,这才不甘不愿的被人拉走。
岑氏远远的瞧着事情有了结果,便早先一步带着林炎翎回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心神不宁,神思恍惚又惶惑不已,连拉着林炎翎的手被掐出一片青紫都没察觉到,回去之后又是一夜噩梦。
林炎翎则全程表现得十分冷静和漠然,她只是担心她娘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很明显她娘在害怕,樊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应由林炎姝几句话而全身而退,这说明她在老夫人心里真正是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而今晚发生的一切,一家之主林钧还不知道,等他晚些时候回府,知道了全部过程,他又会是怎样的态度?他是不是也念在十几年的情分上,对樊氏心慈手软呢?不得而知。
林炎冉也带着自己院子里的人出了老夫人住处,往畅冉园走,虽说她心中对于老夫人的衣服是怎么有问题这件事不太明白,但对于整个事情的结果及老夫人这般处置她早有所料,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她身后的丫头就不这么淡定了。
首先是香芹,十分愤慨的嘟囔道:“老夫人偏心得也太明显了,明明就是樊姨娘要陷害我们小姐,可最终被二小姐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啦!气死我了!”
香篱则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你小声点,免得大小姐听见了心里难过,老夫人一贯偏心那母女俩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心里知道没人敢害她,樊姨娘尤其希望老夫人好好的,替她出头当将军夫人呢,她没必要这么做的,所以老夫人不信乔姨娘那些话也正常,乔姨娘再怎么着有霆哥儿和老爷为她撑腰,只有我们家小姐,才是最可怜的,真被人害了,连个撑腰出头的人都没有,想想都觉得委屈……”
香篱和香芹都比林炎冉大两三岁,此时看着自己主子瘦小纤细的背影,无端有些鼻子发酸,哎……
当初她也是不愿意过来伺候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可主子分配她过来,她没得选,只想着安静做事,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直到相处之后才知道自己主子脾气秉性如何,故而一改之前的偏见,此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