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老嬷嬷吓得四散,白太后立在原地未动,不知是纵容白露逞凶,还是眼睁睁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皇后会尖叫逃窜时,皇后却只轻蔑一笑,毫不费力地接下白露的杀招,三招之下拧折了白露的胳膊,迫使白露以屈辱的姿态跪在了她的面前。
百里婧居高临下地望进白露的眼里,那睥睨一切的眸光带着漠视,连杀意也不见。
她淡淡地说话,吐息仍旧平稳:“死字有很多种写法,本宫不会让你选这一种,缺胳膊少腿的,不好看。”
胳膊折了,扭曲在背后,白露疼得大叫,她何曾受过这种痛苦?可练武之人一交手便知对方根底,她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从内力到拳脚,她都输得太多。
“皇后!”白太后亲眼瞧见一场比试,白露以惨败丢尽了白家的脸,可皇后口中毫不掩饰地提及了“死”字,这是白太后所不能忍的。
“想在慈宁宫中动武吗?!你将哀家置于何地?!”白太后气得睚眦欲裂。
在白露的叫声、白太后的喝问以及老嬷嬷们跪地颤抖中,百里婧轻飘飘地笑了:“太后别动怒,白郡主也不是故意要动武,大约是想同本宫切磋切磋拳脚。”
她说得如此随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此举逾矩,任白露跪着,她松了手:“白郡主这跪拜大礼虽说不为过,但册封后再跪也不迟。还是别闹了,让太后清静清静吧。宋嬷嬷,你们可以替白郡主验身了。”
“不!我不要!”白露疯了似的喊,拖着折了的胳膊想站起来。
宋嬷嬷是白太后身边的老人了,目睹这番景象,自然还是站在白露那边,抬头看了一眼白太后,这才回百里婧的话:“皇后娘娘,郡主的胳膊想是断了,验身一事不急于一时吧?”
百里婧扶了扶头上的凤钗,看向白太后:“宋嬷嬷言之有理,既然白郡主已经受伤了,这验身不验也罢。”
白露的发髻都已散乱不堪,难以置信地转头望着百里婧,连喘息都忘了,不信她竟肯如此轻易放过她。
在白露看过来时,百里婧也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轻轻笑道:“既然如此,去请太医给白郡主瞧瞧吧。”
“太……”白露顿时面如死灰,连爬的力气都没了,她的眼里有恐惧有憎恶有委屈有不甘,忽地身子剧烈颤抖,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露儿!”
“呀,晕过去了,更得请太医来瞧瞧了。白郡主这是何苦呢?”在太后的关切声中,百里婧冷血地笑出了声。
“皇后!你休要在慈宁宫放肆!给哀家滚出去!”白太后忍无可忍,终于步下了高台,急急走向晕倒的白露。
百里婧无动于衷地看她们手忙脚乱,看太后憋不住发起了滔天怒火,她的神色仍旧不慌不忙,不走也不退,立在原地道:“太后娘娘,臣妾劝你还是别叫人了,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看。今日圣旨一下,白郡主便入了宫,几位老嬷嬷已替白郡主验过身了。一个月的身子……呵呵,想来太后娘娘疏忽了,居然也瞧不出来?”
白太后难得瞪大双眼,身子颤抖了一下,去扶白露的动作也止住了。
“若是陛下临幸倒也罢了,不过是小事,可陛下身子抱恙已一月有半,敢问太后,白郡主腹中这孽障是谁的种?!居然敢同陛下的待选后妃私通款曲,甚至珠胎暗结,这可是死罪啊!”百里婧冷笑道。
白太后久久没有出声,只觉脑中有鬼魅作祟,反复说着,“孤儿寡母最好对付,腹中有孩子,她哪儿也不能去,唯有死路一条……”
晏染,晏染,果然是你,回来报仇了,孤儿寡母,孤儿寡母……
皇后有备而来,不仅带了嬷嬷们,连太医也等在外头,待诊断过后,一切都已明了。
什么病也许都有法子掩藏,可有孕的身子却藏不住。
待白露醒转,瞧见床榻旁等候的百里婧时,只顾着发疯似的尖叫。
百里婧弯起唇角:“白郡主这是做什么?慈宁宫中如此喧哗,哭着喊着便能脱罪了?不如白郡主说一说,与你暗通款曲之人是谁。倘若白郡主是被逼无奈遭受玷污,兴许还情有可原。否则此事陛下追究起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失心疯也不足以抵罪啊。”
荥阳白家出了这等丑事,若是传扬出去,白家将颜面扫地,更有甚者,其余三大豪族会极尽能事地将白家往脚底下踩。
“我……”白露早已被吓傻,吓得语无伦次,眼巴巴地望着白太后,她的嘴唇哆嗦,似乎想吐出什么话来,或者叫出某个人的名字来。
“请皇后先回去,白郡主的事,哀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白太后及时制止了白露未出口的话。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那人是谁,她便白活了这般大的岁数了。
白太后在方才的对局中已然输了,把柄握在皇后的手中,她有再多不悦也不能发作。怕只怕皇后咄咄逼人,一丝活路也不肯放。
然而,出乎意料,皇后点点头,竟格外善解人意,笑道:“白郡主今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此事对陛下、对大秦来说都是大事,绝不能草草了之。故而来慈宁宫时,臣妾便说,还要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既然太后娘娘发话了,臣妾自然听命。陛下今日身子抱恙,倒也没空临幸白郡主,此事还能拖上一拖,只盼着太后给臣妾一个答复。”
不卑不亢,有的放矢,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