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长出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只得压着火气瞪乘风一眼,面含怒意地大步走到伤员的床前。
一番诊断后,得出一个令人疑惑的奇怪结果——凌正使看着伤势很重,右臂也需要仔细将养一阵,可身为医者的李然一检查,就发现他身上的伤,没有可致命的,最大的后果就是血流得多,看着吓人。
李然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一边处理凌岁寒身上的伤,一边呢喃道:“呵!有意思……”
“啊?”黄连没听清他念叨了些什么,不由问道:“李太医,你说什么?”
李然没理会他,娴熟地将凌岁寒身上的大小伤口处理妥当,这才施针为他醒神。
凌岁寒从昏迷中挣扎出来,半梦半醒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听到人声本能地警惕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李然就坐在旁边,连伸手拦一下的动作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惊坐而起,又因为不知道牵扯到哪一处伤口而抽了口气,起了一半又软绵绵地栽了回去,索性人也因为疼痛而清醒了些,目光迟缓地在屋子内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是黄连的府上,面上便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然转头看了眼黄连和魏常,突然道:“下官有些问题想私下问问凌正使,还请两位大人回避。”
魏常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黄连在这里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说,遂点点头,叫上房内一干闲杂人等,又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黄连,快步离开了房间。
凌岁寒一脸迷茫地看着屋子里仅剩的两个人,都是他没见过的。
李然见人都出去了,就没有废话,也没理会凌岁寒迷茫的眼神,直言道:“凌正使,眼下这里没有外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是皇上派来调查疫症病因的太医,这位是皇上派来保护萧夫人安全的。”
凌岁寒迷茫地听完前半句,被最后一句话惊掉了下巴,失声道:“什么?!”
萧夫人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说来没完没了,李然也并不是为了给他解惑的,自顾道:“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勇气可嘉的萧夫人为了让这位兄弟把你带出来,只身陷入了土匪窝,眼下是何情况还不明确,凌正使知道什么,最好不要藏着掖着。”
凌岁寒瞪眼看着李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在凌岁寒心里炸起一道惊雷,好一会儿,凌岁寒才做出反应:“你要知道什么?”
不等李然说什么,乘风就已经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急声问道:“凌正使,您失踪这些天,都在山寨里吗?”
凌岁寒刚开口,就被呛到,咳了一阵,才气力不济似的说道:“算是吧,我发现了些事情,一直避开他们在秘密调查,三天前才被抓住。”
乘风眼前亮了一下,急忙问:“那正使对山寨的情况应该很熟吧?领头的是谁?为什么要引萧夫人上当?他们要利用萧夫人做什么?”
整件事太过复杂了,对于乘风这几个问题,凌岁寒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张了张口正要作答,忽然见一旁沉默不发的医者冲他摆了摆手。
李然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一句:“正使先别忙着回答,我这里还有个问题,您可以先解释一下。”
乘风和凌岁寒齐齐望向他,后者顿了顿,有些吃力地冲他点了点头。李然这才道:“这些细节都很有意思啊!那群土匪抓了凌正使,说是为了引萧夫人去救人,却一点风声也没露。在去之前,萧夫人甚至都不知道凌正使就在那里。”
凌岁寒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乘风却是听出了些不对,虽然急,也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李然又道:“还有,您这伤受的也很有意思。您体内残留着中过毒的迹象,应该是被人用毒暗算后又喂了解药,这就能解释得通您三天前为何被抓了。只是很奇怪啊,凌正使,您身上这些刀剑伤,都是很新很新的,新到不超过四个时辰。”
凌岁寒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点头道:“没错,我这些天之所以被他们扔在柴房里还没能脱困,是因为中的毒始终没有解。今日傍晚时,一人突然冲进来,提刀就砍,我也奇怪,为什么决定要动手了,却不要人命呢?那人动作很快,却能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的要害,是个高手。”
李然心中的疑问就这样被凌岁寒自己提了起来,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了,凌岁寒缓了几口气,又道:“解药应该是他砍完了以后塞给我的那颗药丸,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识尚存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他跟外头看守的人交代说,不必刻意提防,如果有人要劫,让他劫就是。”
李然注视了他好一会儿,似在分辨他所说的真实性,良久都没有说话。
乘风却急了:“现在没空让我们在这里发呆了。我现在要回山寨,跟留下盯梢的那些兄弟会合,凌正使,你在山寨东躲西藏地查了这么久,可查清地形了?”
“我画给你。”凌岁寒缓缓撑起身子下地,也不用人搀扶,走到桌子旁,一手撑着桌面,一手费力地摊开纸张,缓缓画了起来。
把地形图交到乘风手上的时候,凌岁寒面色凝重地道:“山寨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地形什么的都算是一目了然,令人在意的是山寨后头那片山脉。我就是在那里被擒的,你小心吧……”
乘风满肚子疑问,李然却不给他多问的机会,直接道:“别耽搁了,赶快把人给带回来,自己脑子蠢,下次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