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又惊又喜,“真的?你终于答应随我走了?”
红拂羞赧的点了点头。“红颜能够有几时,总有老的一天。红拂不想就那般无所作为的老去、死去,一如我的父母般,在历史的长河中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足迹。李大哥是人中之龙,红拂愿意倾力相帮。无论李大哥身边最后站着的人是不是红拂,但红拂做过、爱过就够了。”
李靖仔细打量红拂女,冰肌如雪、面带酡红,仪态不失从容,羞怯不失果敢,欣喜于色道:“只是李某现在孓然一身、飘泊不定,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有可能会委屈你的一片真情……”
“你富贵,我富贵;你享福,我享福;你落拓,我来扶;你有难,我来共。”
听着红拂字正腔圆的誓言,李靖很是动容,咳咳……很是少儿不宜……
我不仅扭过脸来,看着天上的繁星:怀真,你说我是在做梦呢还是正在经历?
如果是做梦,为何这么长时间了这梦还不醒来?
如果是正在经历,那依我21世纪的年龄,这缠绵的接吻又如何能算做少儿不宜?
“越王爷如今苟延残喘、行将就木,这个时候走,对他是不是不公平?”
听着李靖的问话,我又回头看向月下相拥的二人,只听红拂回道:“我父亲、母亲……都葬在了仁寿宫的台基下。”
我脑袋‘轰’的一声,原来杨素和红拂居然有着这般的深愁大恨?那红拂还能在杨素身边承欢装笑?这般心机……也难怪她方才能够说出一番大道理的话来。
有些心疼的看着红拂,李靖说道:“好,既然是他失了仁在前,也不能怪我们不义。我们走。”
“诶,走去哪里?”
看着红拂笑颜如花,李靖说道:“天涯海角,哪里都成。”
“那我的奴籍文书还在杨素手中,逃到哪里不都是个‘死’吗?我死不足为惧,影响到大哥就不好了。”
是啊,奴籍。永远的奴籍。除非杨素愿意将奴籍文书交还红拂还红拂自由,否则红拂逃到哪里,官府的追捕文书就能跟踪到哪里,终是会影响李靖的大好前途。
眼见李靖眼中苦恼,红拂笑道:“大哥无需忧心……我心即定、自有安排……”
见园中二人情深意重……我悄悄的回到了禅房。
夜深了,万籁俱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脑中一时闪过李元霸无辜、委屈的脸,一时闪过李靖、红拂深情相依的身影。不想一个晚上,让我发现这许多的事。
李靖和红拂,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是相依相偎、相知相慕,我不知道李靖以后会不会有妾,但我知道,至少近段时间,他们会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
雄鸡报晨,我竟一夜无眠,想当然,我的眼睛极红。
“姑娘,莫不是害红眼病了?”
冰巧一大早就大惊兄的,惹得二哥、三哥都跑过来看,都是心疼不已。我急忙解释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是择床,没有休息好。”
虽然如此解释,但我仍旧是将眼光看向红拂休息的禅房,也不知昨晚私奔了没?
“观音婢,听说你病了,我来瞅瞅。”
杨曼青少有的一袭白衣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她清丽的眼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眸已少有了当初的野性和不诲之神。
难道是长捷法师说教的原因,她悟道了?虽如此想着,但我依旧回道:“没什么事,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我看看。”说着话,杨曼青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回头对跟随而进的乐珍说道:“你去和红拂说一声,要她回府拿一瓶眼药水来,就是去岁吐谷浑进贡的那瓶雪莲滴露,治眼疾极好。”
乐珍答应着出门而去,而我也说了些‘不用客气’的话,倒是杨曼青说道:“你来这寺院受苦皆是因了我,还讲那些客气的话做什么?还有两天斋戒呢,可不能出什么事。要不然,我就不好和高伯母交待了。”
说着话,她居然亲自为我梳着头发。只见乐珍走了进来笑道:“我看郡主和长孙姑娘真真是一对姐妹花,莫若结拜姐妹的好?”
姐妹?我可不想!
不待我回答,只听杨曼青说道:“这结拜之事哪那么简单,还得双方的父母同意呢。我叫你办的事呢?”
“依红拂的脚力,不出午时就会到。”
杨曼青点了点头,拉起我的手,“观音婢,走,我们看看元霸去。”
想当年,长捷法师抱着元霸回长安的时候,她是一路相随的,也难怪还记得元霸。
李元霸很聪明,并没有透露出我昨晚有探过他的事。而且他对杨曼青的态度有些倨傲,惹得杨曼青甚是无趣,略带愤愤然的拉着我离开了那石洞。
杨曼青终是为她父王而来,要的是心诚。而我只是陪客,是以相对而言我有较多的时间独自在这净土寺转悠。三哥自是陪着我,而二哥……似乎真的喜欢上杨曼青了,他总喜欢呆在杨曼青的身边。
擦过雪莲滴露后,我的眼睛好受了许多,因了昨晚没休息好,是以下午好睡了一觉,再度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冰巧歪在床榻边小憩。我没有吵醒她,偷偷的溜下了床。看着西边的夕阳,我愣了会子神,而后一如昨晚般,我翻过窗户,往李元霸修行的山洞走去。
“劫!”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