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你说的。”他那深沉晦涩的眼蓦地一亮。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刚才应该打死不认账的!
舌头打着绊道:“这个……这个……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他忽的靠近她:“放心,朕用嘴,不用手。”
她脸色瞬时一变,狠狠瞪他:“你是皇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你别再框朕,朕可从来没有说过不亲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他眼中精光四溢。
“刚才都已经亲了!”
“刚才的不算!”
“怎能不算!”
“是你自己说的,朕想怎么罚你就怎么罚,亲一下还不行了?依朕看,你才是那个出尔反尔的人!”
江晚鱼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又一次败在了他的手中,她的能说会道,现在竟是压根排不上用场。
“就一下?一下?”他循序渐诱。
江晚鱼内心很挣扎,知道自己若是不依他,这怕要没饭没了,但又怕自己依了他,更是没玩没了。
最终在门外冯安的一再催促下,她闭了闭眼,心想就这么着吧,亲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看着她这副宛若英勇就义的样子,实在好笑,被他亲一下就那么不甘不愿?
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心甘情愿奉上一切?这简直比他打天下还难。
站起身,淡声道:“算了,今天饶你一回。”
她猛地睁开眼,没想到今日的他竟这么好说话,其实他这个暴君的名号,扣的还真是有些冤,只有蛮不讲理,草菅人命者,才能称得上是暴君。
她躲过了一“劫”,越发感怀奚成壁的大度,所以伺候得也格外用心。下午有位大臣上书,说明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所以想告假一天。奚成壁同样大度地批准了,并决定他成亲当天,亲自登府为他撑头面。
臣子大婚,若能得皇帝莅临,那是天大的恩宠,那臣子自是欣喜若狂,连连谢恩地退下了。
那臣子退下后,奚成壁对身后的她道:“明天跟朕一起去看看。”
“这不好吧,皇上您还是带一位娘娘一同前去比较合规矩。”
他头也不回道:“什么好不好的,朕是皇帝,朕的旨意就是规矩。”
她苦了脸,皇帝若是不讲理,谁拿他都没辙:“那……好吧。”嘴上不愿,其实心里很高兴,出宫总比闷在这个大牢笼中强,“皇上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参加李侍郎的婚宴?”
他伸手拿过一块墨条,扔在砚台里,兑了水轻轻的研磨,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出去吗?朕看你闷得慌,就顺便以此为机会,出去走走。”
她一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竟能看出她被困宫中的沉闷,但既然能看得出来,又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束缚,放她离开不好吗?在她进一步沉溺他给的关怀前,远走高飞。
……
难得出一次宫,所以她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事实上,也并没什么好准备的,她就是有些兴奋而已,在现代时见过不少婚礼场面,就是没见过古代原生态的婚礼是什么样,听说大家族成亲是非常麻烦的,各种各样的礼仪,有的能持续整整一天,虽觉得麻烦,但因没有见过,所以格外的好奇。
皇帝出宫,排场总是不会小的,即使奚成壁已经竭力减少跟随的侍卫和宫人,但临出行前,轿辇周围还是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他原本想营造一个二人世界的,看来是行不通了。
诸人见皇帝脸色黑沉,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原本就喜怒无常,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每日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天就莫名丢了性命。
李侍郎府上,此刻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到处都透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奚成壁自打踏入李府,前来巴结奉承的官员就络绎不绝,她实在无聊,便想四处逛逛,刚朝对面一群挂炮竹的人走去,一个严厉的声音就传来:“你要去哪?不许乱走!”这口气,就跟教训自家孝似的。
她回身,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只好规矩地行个礼,恭恭敬敬道:“奴才去给李府的丫鬟仆妇帮忙,绝不乱走。”
奚成壁不是怕她乱走,是怕她趁机溜了,她这不安份的性子,总是不能让他省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他能跑到哪里去,但他就是怕她离开。
见周围的官员都以一种研究的目光望着他,一向不喜在人前暴露心思的他,只得冷着嗓子道:“去吧,记得别给人家添乱。”
擦,这口气,越来越像父亲管教女儿了!
摆脱了那沉闷的气氛,她终于可以全身心地将自己也投入到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帮人挂炮竹,摆果点,扯红绸,面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只觉得既新奇又好玩,虽然忙碌,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正在帮几个大丫鬟发放喜糖,眼前忽的伸来一只青衣阔口袖,她想也没想,直接将手边装喜糖的红绸袋递到对方手中,却不见那人走开,于是抬头,站在面前的,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书生。
对方微笑道,“姑娘,好久不见。”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这人她以前见过吗?说是见过,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说是没见过,那双眼眸却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