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龑忽然挥动马鞭,发疯地抽打四周的树木植物,花叶凌乱碎落。
含羞静静看着他发泄,心口又开始一阵阵痛楚。
他终于安静下来,把头靠在一棵大树上,一动不动。
含羞来到他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背:“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可以借给你。”
停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紧紧抱住她,疯狂地吻她。她先是被吓坏了,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的痛,如果这样可以给他一些安慰……她忍着疼痛,由着他留下伤痕……
他没有索要更多,极力克制赘乎脱缰的*,把她拥在心口。
回到下榻处,已是夜半。
若是平常她这么晚回来,定然会遭到一番盘问。但是今天,书房冷冷清清,他不在。不用问,他一定在他夫人那里。
他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而武美凤为了救他几乎丧命。
多么讥讽的命运!
他肯为自己牺牲性命,她应该感动才是,但是现在她一点也幸福不起来。她预感到,这仅仅是她悲剧的开始。她没有去探望武美凤的伤情,这样做太虚伪,因为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关心别人怎么样,她只想有个人能关心自己一下,哪怕给她一个拥抱。
景弘帝讲了一晚上的故事,那故事的结尾,已经要把她摧毁了,不曾想又传来贵妃的噩耗和千斤重托。接下来是无争的不理不睬和武美凤的取代,然后是魏王的痛楚和暧昧……她快要窒息了,一桩桩一件件根本来不及消化,情绪从未有过的低落。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中。
无争一夜未归,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依然不见他的影子。听下人说,夫人伤得很重,仍在昏迷中。
他又是一夜未回书房,她继续失眠。
第三天,她开始憔悴零落,精神恍惚,茶饭不思,依旧失眠。
到了第四天,她开始吃不下东西,哪怕是一口清粥,也让她吐得苦胆水都出来了。但是没人注意到她的失常,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围着夫人转,武美凤成了中心。她记得,以前她就是整个天下城的中心,只要有一点点不适,所有的人都会如临大敌一般围着她转,可现在……
晚上,她依旧失眠,在黑暗中瞪着眼睛望着房梁。突然被莫名的恐惧笼罩,胸口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想喊想叫却发不出声。她坐起来,光着脚抱着枕头飞快地从卧室跑进书房,蜷缩在无争的卧榻上,抱紧自己。这里有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了依赖有了安慰。
含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也不知道究竟昏睡了多久,睁开眼时,是傍晚。昏黄的光线中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她费了好大劲才终于看清是阿忠。
“四秀,你终于醒了!”
含羞坐起来,忽然蹙了下眉头,人中那里好痛。
阿忠赶紧解释:“抱歉,刚才属下有点用力太大了,不过您醒过来就好。”
“我怎么了?”含羞揉着发胀发昏的脑袋,勉强站起来,却一阵眩晕,又倒在榻上。
阿忠赶紧扶她躺好:“别动!少主和白羊先生马上就到。”
无争来了,面色微冷,有几分疲倦和苍白,但却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怒哀乐。
白羊号脉,眉头渐渐鹏,只说了一句:“阿忠,你救了郡主一命。”
无争原地站着没有动,只是问:“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