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种孤苦,还不是孤立无援这样简单,更多的是寒心,比什么都无望。

王思敬察言观色:“四小姐,人各有命,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林君含知道他指的是梁家与扶桑结盟的事。

冷笑一声道:“也罢,这些年梁家就像埋在绥军里的一颗地雷,太平的时候便时时刻刻担心他会炸掉,是隐患到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比起那时的惴惴不安,现在真正撕破脸了,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即便弱肉强食,梁家失了民心又有什么好?亏梁琼一把年纪竟会犯这样的错,这一回梁家当真是傻了。”

不等那汤凉掉,王思敬再三提醒,林君含才硬是捱下两口。接着放到一边,半口吃不下去。

“你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王思敬下去前道:“四小姐,你也早点儿休息。”

已近午夜,外面传进信来。说军营外有人捎信给林君含,侍卫接了信一层层的传递上来。这个紧要的关头,任何人都恐怕贻误军情。

林君含唤人进来,揉了揉太阳穴,灯光下微微的眯着眼角来看。

狐疑神色骤然一僵,纤细莹润的指腹慢慢用力,一道深邃的象牙白,只如枯骨一般。

她盯着信,也不问是何人叫送过来的,只道:“下去吧。”

来人退了出去,将门板轻轻关合。

林君含的心口却轰然一响,僵直的坐在沙发上。牛皮信封上字体龙飞凤舞,仿佛洋溢在风中。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出自何人之手,盯着那几个字,她的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只担心随时会跳出胸腔。

过了许久慢慢打开,几乎瞬间泪痕宛然。泪珠子涨满了瞳孔,酸涩得厉害。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前一刻她还在想,全世界都已背弃了她,通通转过了身去。原来不是的,还有这样一个人不顾及立场的对他不离不弃,哪怕身犯险境,也要以此生余力伸出手来拉一拉她。

从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任性又固执的人,行起事来全凭自己的一腔执念,竟全然不顾及自己。

林君含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心酸到极至,理智告诉自己,即便如此,到了现在什么都不可为,一切都要依靠自己,总不能将这样一个人推至万劫不复……

她将信小心的折好收起来,一夜辗转难眠,明日的约是赴还是不赴?

第二日又下起雪来,竟是这一年来最大的一场落雪大秦之帝国再起。

车子拖出长长的两道线,仿佛延伸到天际的尽头,林君含几次想让司机掉头转回来。心里又只是想着:“去见一见他也好,终归让他死了心。”又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不欲回头的理由,就任由汽车一直开下去,开下去。

华筝等在二楼的包间里,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花白的街面,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与车辆都能一目了然。

室中清茶袅袅,他一口顾不上喝,从上来就一直站在这里,眼望出城的方向。如若你不曾爱过一个人,又怎会懂得心心念念一个人的感觉?

等华筝想明白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疯了,可是疯得心甘情愿。他到现在还想不起自己的亲人,想不出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前情旧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他就像一个失了方向感的孤舟,每天顺水而下,沿着风的方向飘飘荡荡,什么都是自己没办法掌握的。唯一确定且了然于心的就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在他心里是死心踏地爱着那么一个女人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至死不渝,仿佛是着了魔,就这样不管不顾起来。

其实他知道这样灭顶的绝然来自哪里,哪怕这个女人是毒药,他都想一饮而尽。因为她是自己意念里唯一清析又认准的东西。他像一个思想空白的婴儿,打用意识填充的时候开始,他便对她动了情,一点一点,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是他的命世界。

华筝终于在自己痴痴的盼望之中等来林君含。

茶楼的侍者引着人上来,轻声道:“您要找的人在二楼尽头的包间等您,请吧。”

林君含披了件宽大斗篷,帽子摭去大半眉目,不担心有人会认出她。点了点头,无声的走进去,反手将门板关上。与此同时身体被一双手臂紧紧钳制,绳锁一般。那一声“君含”响彻耳畔,盈然心头,尾音很轻很轻,伴着他下伏的动作湮灭在她纤细的锁骨之间。

他贪婪的抱着她,嗅她身上的味道,碰触到了那想念更如潮水一般泛滥开来。

原来,他竟是这样爱着一个人的。

林君含怔愣在那里,心尖微微的颤,将一身的冷意抖落下来,差一点瞬时融化。她很快被自己的软弱惊怔了,不由得咬紧牙关,将一腔柔软吞咽。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地。

她面无表情推动他的臂弯:“你放开我,不是说找我有话要说。我还有事,急着离开,你有话快话吧。”

那信上便是这样说的,约她来到这里,只说有紧要的事要同她谈。至于谈什么,在林君含看来都不重要了。

华筝埋首在她的肩胛里动也不动,嗓音沙哑道:“君含,我想你……”

可是,她不见他,他去了她的营地,她却门扉紧锁,大有将他隔绝在外的意思。

“那一夜是因为天气太冷,你才关紧窗子不许我进入的对不对?”

他仍幼稚得抱有此种幻想,林君含听着心里一阵绞痛。硬是将他推开来,脸面平静得一丝感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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