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甲等人忙闪到旁边阴暗角落中,只听那骑马小头目道:“说来奇怪,那祖甲乃是商王兄弟,与商王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都是武丁之子,怎的却跟方国联起手来对付他哥哥?”
他身后一人道:“武丁妻妾成群,儿孙多了去了,那些子弟兄弟为夺王权,哪有什么手足之情。”
那小头目道:“那也不至于叛乱啊?”
祖甲听了这话,心头火起,心说我几时叛乱了啊?
只听那队伍中另有一人不屑地道:“这还不明白,当初武丁喜欢祖甲,立祖甲为太子,却被他二哥祖庚抢去了王位,祖甲心里自是不平,这些年祖庚活蹦乱跳他不敢造反,如今祖庚得了怪病活不了几天了,祖甲当然要趁机夺回王位。”
祖甲皱着眉头,听见一人抢白道:“你这样说狗屁不通,祖甲是怕祖庚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才与那方国联起手来反祖庚的。”
祖甲直骂这卫兵胡说八道。
又听那小头目叹道:“哎,原来听说那祖甲已经在盘龙城中消失了三年了,今天夜里却突然听到有人喊‘祖甲在此’。他既已经造反,这城中哪里还容得下他,还回来作什么?”
他身后那人道:“是啊,商王早已下令全城卫兵对他格杀勿论。”
左烈听了这话,和明白原来是商王祖庚下的追杀令,怪不得刚才一报祖甲名字便招来一阵箭雨。一面又想祖庚派自己到此迎接祖甲,却未料想这祖甲竟成了叛贼,所以祖庚才又下令缉杀祖甲。如果是这样,那我当然不能再护着他北归,不如借机拿住他,也算是为大王除了害。但转念又想这祖甲若已暗中勾结方国,却又如何孤身在这盘龙城中等死?直觉于理不通。他回头向祖甲望去,那祖甲正为那些巡逻兵的诬蔑之词怒气冲冲,跃跃欲试地要跳出去将其碎死万段。
左烈心说,瞧祖甲形貌宽厚,倒不像个叛逆之人,会不会有那方国奸细假商王之手夺他性命,如果自己杀了他,岂非正中敌人奸计,偌大的帝国岂不是连个合法继承人都没了……
左烈心里左思右想,无法确定真相,心说眼下只好留着他一条命,待救他出城后查个水落石出,再做了断也不迟。
就在左烈左思右想之际,那一队巡逻兵又走近了不少,只听那头目身后有一人道:“想起祖甲这人本身倒不坏,他在这城中时百业兴旺,百姓富足,兵民之间秋毫无犯。”
那头目不屑道:“谁让他叛国呢?”
他身后那人道:“为了王权你欺我骗,谁又知道个真假。这帝国史上不是有那九世之乱吗?”
左烈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要弄清事实真相,不能鲁莽行事。
那头目又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等只不过奉命行事,保得饭碗就是。”
……
那一队巡逻兵你一言我一语地渐渐走到众人藏身之处。
左烈借着月光数了一下人头,总共有十五个人,领头的一人骑着一匹马,手拿一支方天画戟,走在最后的手里提着一柄剑,腰上系着一面锣,想是走在后面做警戒的。
祖甲早已按捺不住,从下属手里拿过一支弩,瞄着那头目的咽喉射去。那头目捂着喉咙一声未吭地倒毙在马下。祖甲又当先一人跳出来将走在前面的巡逻兵的头砍了下来,余下巡逻兵见了吓得纷纷后退,却被祖甲的亲兵拦住拣要命处杀翻在地。最后那个巡逻兵转身就逃,一面举起木槌敲响铜锣。祖甲的两名精壮亲兵三两步追上他,从他后背一枪将他刺了个对穿。
其余的二三十个亲兵忙将那些横在地上的死尸丢到街坊后的草丛中,换下死尸的衣装,回到街上列队,祖甲穿着那小头目的衣裳刚一坐上马背,就望见身后有两队巡逻兵向这边跑来。他不动声色地领着众人向前行去。因在夜里,那些巡逻兵看不清他面容,只问道:“刚才是谁敲的锣?”
祖甲的一个亲兵正在将锣系在腰上,笑道:“刚才不小心将锣掉在地上响了一下。”
那些巡逻兵气愤地道:“你这混蛋着打,害我们腿都快跑断了。”各自骂骂咧咧地向其他地方散去。
祖甲领着众人望东城走去,途中遇着几支巡逻兵,对方见他们着装与自己毫无二致,也就任由他们自由前进。不多时他们来到东城门下,祖甲看了看十数个守门的士兵,令其打开城门。那帮士兵以为他是自己人,便欲登楼吊起城门,谁知有一个从他身边经过时偷眼一瞥,竟认出他来,遂高声呼喊:“叛贼首领在此!”一面举矛来捅他。
祖甲的亲兵忙上前护住祖甲。
因这帮士兵有了防备,一时间无法将其杀尽,众人只好护着祖甲向城上退却。
那城上的卫兵听见呼声也潮水一样向城门下涌来。
祖甲见形势危急,大吼一声,跳到队伍前头,拼足力气连连砍翻数人。城上卫兵惧他气势,被唬得倒退数丈。祖甲又大声骂道:“我乃当今商王的亲兄弟,尔等竟敢阻挠我。当心灭尔九族。”
城上卫兵正欲作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