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疼痛已消去大半,只是还不能随意走动。
左手烫伤的地方也涂了药膏,尽管裹着纱布,但还是能感觉到药上传来丝丝凉意。
“王妃,你醒了。”面上一喜,花琪索性放下手上的水盘,跑到若沫跟前。
若沫忘了是怎么从正殿走回来的,静躺浅眠中,心里头总是忘不了李琏杏最后惨烈的声音。
久久在心,不能平复。
如若他日,是我……
“花琪,扶我起来吧。”
因为膝盖上了药,被纱布缠住,腿上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所以花琪只得把若沫扶在床幔边儿上。
花秀刚从外头回来,见状,也赶紧帮着扶稳,“大夫才说了,刚上好了药,王妃不能多动。”
若沫只笑笑,没说话。
“花琪和王妃可得记着了。”
花秀拉拉床里边的被禄给若沫盖上,大夫也说了,王妃体寒,体质底子也薄,得用心护理着,切莫再冷着身子了。
良久,背靠在床幔边儿上,暗暗眸色,若沫才开口问。
“李琏杏……怎么样了?”
虽然砍去李琏杏双腿的是霍策天,无关于她,但终究是跟自己有着牵扯,心里饶是有些在意。
花秀整被子的手一顿,抿抿嘴,声音有些凝重。
“没了脚,挣扎几下,就死了。”随即手上拉着被禄,又给若沫盖上。
送王妃回碧华园时,路经策王府里铁壁牢房,悄悄看去偏角一处,细细的血就出地面,红艳艳一片。接着,就听见一阵近乎发疯的叫声,其惨烈可见,可听。
花秀当时看到,心里也是紧紧的。
这样的一番话,让若沫的眉心久久不能舒展开来。想想,转瞬发生那么多事,她进策王府才第二天呐。
“未免太血腥。”
花秀抬眼,看着床幔边儿上,王妃花容上满布低沉阴郁,低低眸下,有她的几分忧伤,王妃心地还是太善良。
“策王,年仅十五征战沙场,平定叛乱,安抚边疆远塞,十年战功赫赫,高功权势都是沙场上杀敌饮血得来的,如今权倾朝野的,哪个不是血腥满满?”花秀耐心解释着,不知道这样能否安抚王妃不安的心一分一毫,但此番却是实话。
“血腥满满……”嚼着花秀话里的意味,若沫低眉喃喃道。
照如此说来,爹爹如今左相高位,又是如何?
花秀见王妃沉思,避免王妃又想得太多,对花琪使了个眼神,让她给王妃端来熬好的汤药,“王妃,你别想太多了。”
舀了一口褐黄色的药,送到若沫嘴边。
“也是,想太多了。”
浅浅笑起,张口喝下了嘴边的汤药。
想太多,又有何用?
见王妃不再沉思,喝下了汤药,花秀才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她不愿王妃沉思细想,只是王妃日后再这样对事事多思深究,想得太多,困住心,也圈住身,总是不好的。
*
今儿个王爷不在府上,吩咐了府里上下让王妃静养,府上的其他夫人姨太都不准去打扰。日子,也难得的清闲。
花琪沿床边蹲下,给若沫捏捏腿,活活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