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搞的,华生,”他镇静地说,“你这下把地毯弄得一塌糊涂了。”
我有点迷惑地弯身下来捡水果,我知道我的同伴必定有什么理由要我承担这个罪过。其他的人也伸手将水果拾起,并将小茶几重新摆好。
“咦!”警官叫道,“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福尔摩斯不见了。
“在这里等一下,”艾立克·坎宁海姆说,“依我看来,这家伙有神经病。跟我来,父亲,看他跑哪儿去了!”
他们冲出房间去,留下警官、上校及我彼此干瞪眼。
“请恕我直言,我有点同意艾立克先生,”警官说道,“也许是他那场病的影响,但依我看来。”
但是他的话被突然传来的一阵尖叫声打断了:“救命啊!快来帮我!杀人啦!”我听出了这是福尔摩斯的声音,吓得浑身打颤。我疯了似的从卧室冲向楼梯平台。那低沉下来,变成了嘶哑而含混不清的喊叫声,从我们第一次检查过的那间屋里传来。我冲了进去,一直跑进里面的更衣室。只见坎宁海姆父子俩正压在倒在地上的福尔摩斯身上。小坎宁海姆正用双手掐住他的喉咙,而老坎宁海姆似乎正在揪住他的一只手腕。我们三个人立即把他们从福尔摩斯身上拉开,福尔摩斯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色苍白,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了。
“逮捕这两个人,警官。”他喘着气说道。
“以什么罪名呢?”
“以谋杀他们的马车夫威廉·温柯的罪名。”
“哎,伙计,看看他们的脸吧?”福尔摩斯冷淡地说道。
我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种认罪的面部表情。那个老的似乎显得麻木茫然,原本特征显着的脸上挂着沉痛愠怒的表情。另一方面,他的儿子,一向精神抖擞、得意洋洋的神态不见了,他的帅气也消失了,他那深色的眼睛露出困兽犹斗的凶光。警官二话不说,走向门口,吹起了警笛。两名警察应声而至。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坎宁海姆先生,”警官说道,“我相信这一切都证明是一种荒唐的错误,不过你可以看到——啊,你要干什么?把枪放下!”他抬手打去,艾立克准备扣击的手枪喀哒一声被打落在地上。
“别动!”福尔摩斯说道,从容不迫地用脚踩住手枪,“审判时你将会发现它有用。可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呢。”他举起了一个小纸团说道。
“那被撕走的字条的其余部分!”警官叫道。
“正是。”
“在哪儿找到的?”
“在我肯定它会在的地方。我马上就把整个案子给你们讲清楚。上校,我想请你和华生先回去。我最多一个钟头后就回到你们那里。我跟警官要讯问罪犯几句,午餐时一定会赶回去的。”
福尔摩斯非常守约,一小时以后,他就跟我们在上校的吸烟室里再次见面了。还带个身材矮小的老绅士。福尔摩斯向我介绍,这就是阿克顿先生,头一桩盗窃案就发生在他家。
“我要向你们解释这桩小案子的案情,希望阿克顿先生也在场听一听,”福尔摩斯说道。“自然,他对案子的详细情况也很感兴趣。我亲爱的上校,在家里接待我这样一个爱闯祸的人,恐怕你一定感到后悔吧。”
“说哪里去了,”上校的回答很热情,“有机会学习你的侦察方法,是我最大的荣幸。我承认,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事先连一点儿头绪都没看出来。”
“恐怕我作过解释后,你会感到失望的,可是无论对我的朋友华生,还是对任何认真关心我的人,我这种工作方法绝对不保密。不过,上校,我刚才在更衣室遭到过袭击,我想先喝杯白兰地定定神。最近我真是搞得筋疲力尽啦。”
“我相信你的神经痛不会再突然发作了。”
福尔摩斯纵声大笑起来,“这件事且放一放再说,接下来自然会提及的,”福尔摩斯说,“我把这件案子按顺序给你们讲一讲,说说是哪几点让我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