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侦察兵继续前进,在爬上山头的最后一个坎观察了一阵,然后两个人匍匐着爬了上去。剩下四个人迅速占据角度,做好了掩护准备。
等了约五六分钟,两个消失在山头的侦察兵又再出现,同时还夹着一个人。
除了留下一个小组继续留在山头监视情况,另外三名侦察兵带着那个人从山上下来,很快来到这边山脚,得意地将那名被击晕的俘虏扔到冯爱国面前。
“还有人吗?”警报解除,冯爱国又爱又恨地锤了他们一人一拳,凑到他们面前,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问道。
“北面山脚应该还有一个暗哨,我们如果要干掉他,不可能不惊动对面,所以我们没去动他,也没有必要去动他。从山头已经能彭得胜他们的营地发起攻击了。”一名上士军衔的侦察兵得意地说道。
“好!等打完这仗,我给你们请功!”冯爱国高兴地拍拍他们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最后一个暗哨在小山北面山脚,声音就算稍微大点也不怕有人听到了。
“这是我们画的草图,算是将功赎罪吧!”那名上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冯爱国郑重地接过这页薄薄的纸张,为了这张薄薄的纸,他们冒了多大的风险!
他一挥手,让一班上去,将剩下三名侦察兵换回来。
主要的侦查工作已经结束,剩下就是怎么打。无论是强攻还是放冷炮,侦察兵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没有必要继续冒险留在上面。一班都身着了全套防护装备,就算敌人突然来查哨,双方对打起来也不吃亏。
借着人墙掩护,他跟副指导员侯平、三排长张和平、四排长李子文一起,用微光手电照明,对照着军分区配发的地形图、侦察兵们画的敌人阵地草图,对彭得胜部的营地情况开了一个作战会议。
“硬打是不行的,我们就七十几个人,他们再少也有千来号人,硬拼太吃亏。”侯平首先发言,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同意。
“那就放几炮就走吧!他们连帐篷都没有准备,胡乱睡在岩石缝里、草堆里,分散在一平方公里的山腰,想把他们一锅端肯定是做不到!”三排长提了一个持重的意见,得到了副指导员侯平的支持。
跑几里路,就为了放几炮,实在太亏了。
冯爱国有些不乐意,他还想跟彭得胜过过手的。
可眼前形势,强攻肯定行不通。对方上千号人,就算武器差点,没有防弹装备,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身防弹衣、防弹插板能起多大作用。再说对方重火力虽然不多,也是有重机枪、迫击炮的,要是被对方反推回来,把他们吃掉那才是倒了血霉了!
“好,就照你们说的,咱们放几炮就走!不过不只是迫击炮,咱们不是有枪榴弹吗,都用上:迫击炮打山头,枪榴弹对着山腰这几个目标攻击,把声势闹大点,热热闹闹跟彭得胜打声招呼!打完一轮咱们马上就跑!”冯爱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不过想要大闹一场的想法还是不变,准备来个枪榴弹洗地。
“依你!”
冯爱国没有硬来,想把声势搞大,侯平当然没有意见。
彭得胜仓促起事,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这次攻打县城更像是前来报复。当天没打下又不退走,在这山上没有帐篷、军被,所有人都是躲在岩缝、石头背后和衣而眠,东一片、西一块,侦查员也找不到他们聚集的地方,更不知道炮兵阵地设在什么地方,只是笼统地在几个地方画了个圈。
冯爱国等人就根据他们画的圈,大致分派了一下攻击目标,然后全连悄悄上山,布置好攻击阵地,各就各位。所有人都装上了榴弹发射器,以跪姿将枪抵在肩头,斜斜指向上方。
山头之上,顿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钢铁枝桠。
嗵!嗵!嗵!嗵!
躲在后山的迫击炮阵地首先发射,三排、四排各有两门63式六十毫米迫击炮率先发言。炮声从山后传出来,经过山风吹散,已经很小声了。
炮声就是命令。
冯爱国也手持了一把七九式自动步枪,在炮声响起后立即扣动扳机。
榴弹发射的巨大后坐力,用力撞击在他的肩头,比开枪时的后坐力大多了。撞得他肩头一痛,就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
借着枪榴弹发射所形成的火焰,他看到一枚黑乎乎的弹丸从榴弹发射器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夜空中。一团青烟随之扩散开来,带着浓浓的******燃烧后的味道,充斥鼻端。
还没等到他第二次射击,就听到耳畔猛然响起一阵炸雷般的轰鸣,其他的指战员们,也紧随其后,扣动了扳机。
枪榴弹发射的声音并不大,无非是“嗵”地一声响。
但是量变形成质变,当数十发枪榴弹同时发射,所形成的沉闷声响,犹如一声闷雷,炸得人胸口一闷,紧跟着耳朵发出嗡鸣,让人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由于大家发射有前有后,并不完全一致,因此这闷雷声也是持续不断,在山顶一直徘徊不去,形成一段长长的雷声,久久不能停歇。
与此同时,数十团火焰从榴弹发射器冲出,形成的一道道一尺来长的火龙,直冲天际,将整个山头都给照亮了。
榴弹发射器焰口冒出的烟雾,迅速扩散开来,跟其他烟雾混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一团庞大的雾霭,把整片发射阵地都给淹没。
“好家伙!真带劲!”冯爱国用自己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