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座皆惊。
这……
让东飒百姓受苦,臣民惶恐多时岌岌不安的疫病,居然和太子殿下有关么?
这疫病来路不明,来势迅猛,不到半月成燎原之势,差点顺着边疆几镇蔓延开去,如果不加以克制,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已隔了这么长时间,然群臣回想起来,依然免不了打个寒颤。它的余威还在,他们还记得那时每日朝堂争论皆与此有关,可是没想到,太子负众望而去,得胜而归,其中居然有着这样的内幕!
谢翔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深思道,“疫病发生在桐江镇,不也是边疆小镇,这边疆……”
他说到后面没有说下去,而这点醒了东飒帝,怒不可遏道,“你个孽子!难怪疫病发生在西秦与东飒的交界处,原来是打的这门心思,让西秦的人趁势进来,为了你许给他的三座城池么!”
此刻不论怎么说都是不对,纵使把阿濂也感染了疫病,性命危在旦夕的事情说出来,东飒帝也会认为为何阿濂感染了疫病便能痊愈,还发现了法子,为何其他百姓、朝臣感染了就一命呜呼,心中更会认定了阿濂是幕后黑手,认为是云向歌给的药方。
风无裳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抿着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每次张口想说些什么,声音还没吐露出来,又闭了回去收了嘴。几番往复,东飒帝也不耐烦了,喝道,“你有什么要讲的,一并说了吧!”
“臣妾斗胆有几句话,想要问问父皇,请父皇允许,臣妾绝没有不敬之心。”风无裳怯弱道,那神情似斟酌了许久才鼓起了胆子,可她站在那里,却并不像会退缩的样子。
东飒帝不耐道,“朕准了!可你的言辞若有不当之处,若你要为濂儿求情,休怪朕不顾情面,重重责罚!”
这是直接不让阿濂解释了,是已经定下了他的罪吗?
这个父皇,还真是狠心,三言两句,几封信就认定了阿濂通敌叛国,还说什么百官会审,实质上,不就是安了罪名在阿濂身上,让众臣看他的笑话,看他确实失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么?阿濂要是被定了这罪还得了?太子之位定然会被废掉,东飒帝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沈皇后打入冷宫,沈家将受到波及,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料是东飒帝,也不愿失去了这个好机会吧?
而且,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便不让人替阿濂求情,一来要么让朝臣明哲保身,不搅和这趟浑水,二来,若有阿濂的拥护者站出来,他还能借此局势贬了他们的官。越想下去,风无裳越觉得,那人好一番算计,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她疑惑道,“夫君何罪之有,臣妾为何要为他求情?臣妾想说的是,如果依照父皇所说,夫君与西秦云太子早有预谋,那么为何要待云向歌走后,才爆发了疫病呢?若那时在云向歌还在东飒国内之时,不是便可以有所行动,让西秦的人乔装进来,夫君能与云太子携手里应外合,省却了许多麻烦么?”
群臣顺着她的话思索,似乎……也着实不是很合理?
风无裳不会给他们一个喘气的机会,又接着问道,“再退一步说,以夫君的身份,要行方便的话,甚至可以私开城门,让云向歌的军队进来,这样岂不是更为方便,何必要这么大费工夫?”
确实,如果已经有了协议,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呢?
如果太子殿下早有二心,他有诸多办法选择,没必要使臣民遭殃,即位后也是在他的领地内多生事端了。
谢翔忽的叹道,“殿下自疫病区回来,又为我东飒解决了一桩大麻烦,百姓甚是欢喜呢。听闻早早的便夹道相迎,殿下如此受百姓欢迎,着实不需要这样煞费心思。”
东飒帝已然被踩到了痛脚,他一直唯恐尉迟坤功高盖主,现在多了个南门濂,纵是他立的太子,可他的心思本不在南门濂,自然不希望他在民间的声望如此之高。
“哼,谁知道他怀的是什么心思,指不定就是为了多生事端,让朕以为少了他不可,即便趁早登位后,也能获得百姓拥戴!狼子野心,不过为了早日将朕从皇位上赶下去,自个坐上来罢了!”东飒帝是对着风无裳说的,一眼都没有瞧南门濂。饶是他望向风无裳,语气也好不了多少,更是要坐实南门濂的罪名。
风无裳也不会被谢翔的这一句话给搅和了,她早就猜到谢翔会怎么反击了。她抓住阿濂是太子的这一悖论反击,而谢翔了解东飒帝的心性,知道拿捏哪个地方会让他生气,甚至于她知道,等会还有人会说些什么。
南门秋悠悠道,“父皇让儿臣来答一句可好?”
东飒帝挥挥手,是默认了。
东飒帝是暂时没有话反击,但不代表身边的人便没有。这些人毫不吝啬的帮东飒帝下台阶,反正他的怒气已挥霍了一段时间,还得蓄积才成。
南门秋微微抬了下巴,“儿臣虽不懂得国家政事,但以儿臣浅薄,也知晓若让西秦大军挥入,到时只怕会图个方便‘顺便’攻占了我东飒去,如若整国落入他国所有,被他国合并,请神容易送神难,岂不是得不偿失?那个时候,又何止是三座城池呢……弟媳,你觉得本宫这个回答如何?”
南门秋的眼里含着挑衅,似乎在嘲讽她帮不了南门濂一般。
风无裳并不知道南门秋和阿濂有没有过节,阿濂没有提过,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的。为何她要这般针对阿濂?
思及谢翔与她的配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