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到了灯下,几番查看,最后,她还是遗憾摇头。

“这是用古玉仿造出来的,几乎以假乱真,但根据我阿公的考究,真正的麒麟佩,它剔透无半点杂质,这血玉虽也难得,但这芯里仔细看,却有三条细痕。”

“但仿造之人,便是没得有,也见过真正的麒麟佩,你们或可按这个方向继续去寻。”

“多谢公子帮忙,”宜阳主事拱手拜谢,仿造得再真,那价值也不及真正麒麟佩的百分之一,若无俞乔点出,沈家蒙受巨大的财产损失不说,以假当真,传扬出去,沈家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这是我和他的交易,应该的,”俞乔轻轻颔首,没再多言其他。

吃了些东西这沈家主事端来的佳肴,她就回到了她在宜阳落脚的客栈。

打开置于桌上的竹筒,俞乔的神情就有些凝重起来,“怎么就病了。”

谢昀病了,两日前,在前往宜阳的途中就病了。

她捡到他时,双足被断,被弃山野,惨得不能再惨,她连夜上山寻药,几次施救,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他醒了之后,脚伤未愈,随她遭难挨饿,却也未再病过。这回到楚国皇宫,不到三日时间,就又病了。她倒是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她只是觉得自己该反省反省了。

她应该是有些轻视楚国后宫的那些人了。

她不能轻视,谢昀也不能。

抵达宜阳的第一天自是整顿,休息,春祭事宜的安排全在之后的四日。

谢昀住在宜阳别宫的汀兰阁,临水而居,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别有意趣,但对于他这种有腿伤的人来说,潮气,寒气都能让他难受许久,若不是有一身内力支撑,在这住着的几日,定是要遭罪了。

“陛下让人来问,天平山祭祀,您要不要一起去?”

小路子端一碗药,放在谢昀的手边的桌上,并不敢靠近他。显然,这几日,他的症状没有半点缓和,谁靠近,他便是没有再吐,也是一脸苍白,就是楚皇也没例外。

谢昀从病了之后,就未在人前露面,到宜阳也有两日,昨儿谢宅祭祖,他就没现身。

今儿再不出现,楚皇或许会担心他的“隐疾”,有些人就要更“着急”了,想了法子,做了准备,谢昀这个正主不出现,那还设计个什么?

“去吧,”谢昀抿了一口白水,淡淡道。

小路子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谢昀这哪里是参加庆典的神色,他分明是想杀人。

天平山巅,其实距离山脚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那山巅像是被横刀斩断,余下了半截,那切面,平整如坦途,除了宜阳的紫昙花,再难有其他草卉能生存于上。

每年六月到十月间,都有人慕名而来,若能遇昙花一放,为雅事,也为运道。

大致二十四年前,楚皇秋祭傍晚,满山巅的昙花同时竞放,那场景如痴如醉,美如神迹,自那之后,春秋祭就多了天平山一行。

只是至此之后,就再没能碰上那样的美景了。

山巅上,楚皇焚香向四方朝拜,皇子,大臣紧随其后,唯独例外的,就还是谢昀,他托腮坐于木椅上,黑如深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众人,看着楚皇。

偶有对上他的目光,心里都要被他激得毛骨悚然。

“老十,我看谢昀邪门得很,”九皇子谢暄目光扫过去,又略显狼狈地收了回来。

“这还没开始,你就怂了?”谢晔对谢昀的目光并非没有感觉,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难道还让他们这么多日的布置,白费了不成?

“看老十你说的,”谢暄讪笑,但也决定不再回头多看谢昀了,反正这次之后,谢昀就真的毁了,看他还邪不邪得起来!

祭祀并不复杂,但选在傍晚祭祀,还有这么多人参与,祭祀方方结束,就已需要掌灯看路,对于回程负责车驾的将士来说,是很大的考验。

马车上,小路子看谢昀嘴角突然牵起的微笑,又莫名又害怕,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怎,怎么停了?”小路子对外驾车的将士问到。

“前面有车坏了,需再等一等。”

又不久,马车又继续前行,但还不到半刻钟,马儿嘶鸣,突然疯了一样地狂跑起来,那驾车的将士就被甩下。

因谢昀不喜人多,这车内除了他,就只有一个还没来得及学武功的小路子。

“殿……殿下,”小路子回头看谢昀,心中慌乱,但在那冷到极致的眼中,也突然静了下来,“奴才去拉缰绳。”

那马儿完全没有停下的动静,再这么乱跑,定是要出事。

“没用的,”谢昀看小路子到这时候还没弃他而去,倒是愿意提点他一句,“抓紧我的木椅。”

小路子下意识就听从了谢昀的话,紧紧抓住了木椅的扶手。

再接着,那坚固的车壁突然四裂开去,四周的情况终于一览无余地映入他们的眼中。

无光黑夜,马儿疯跑,四周有干枯的树杈,随时从他们头顶横过,穿过几棵大树,视野再一变,乌云盖住的半月露出,那点微光,却也照不透,那马儿即将冲向的一个断面悬崖。

死定了!小路子抱紧了扶手,如是想到。

但马儿悬空嘶鸣掉落,他的身体却突然停滞,悬而未落。

他睁开眼来,原来谢昀一手抓住木椅,一手握着的藤鞭卷住了悬崖口下方横出的一个断木,生生将两人连一个木椅,悬住了。

惊险之极!小路子觉得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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