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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面色不改,疾退数步;稍定,前足虚后足实,陡然施了个大雁啼沙,出腿便踢在近处那单刀刀背之上。

五鹿浑见那儿郎反应未出所料,这便眨眉一笑,先提后定,倏瞬将那单刀回收,刀尖立地,再将软剑扎实困缚刀身,使上巧劲儿,便可令得自身借力刀剑,平地空悬。此一时,五鹿浑终是空出了腿脚,先演一式腾天鸳鸯脚,将那三人悉数踢得稍远,使其暂难近身;后则立时翻身而起,砰地一声将那单刀破窗甩出房外,再将自家软剑复归原位,一式手挥琵琶接一式虚晃的揽雀尾,不待诸人反应过来,五鹿浑已是施展轻功,腾身步月,迅指窜出房去,尽染墨色,隐了踪迹。

一口难言两处。

便在五鹿浑同三名刺客缠斗之时,秦樱这房内,也是战尘郁郁,杀意腾腾,乌烟瘴气搅闹的紧。

眼见着身前三人,皆是男子,面色俱是黑中透红:一则左右开工,操两柄凤尾钻花刀,且短且险,尤适近战;一则挥一把横纵两刃锛,柄长约莫一尺三,通体俱为金质;最后一人,掌一根烈焰乌龙刺,这只兵器,江湖少见,细细瞧来,颇是出奇——长五尺有余,顶端做成水滴果实形状,共有五股,扣动机关,果实即开,每只内藏钢刺三十六,形若烈焰,故得其名。

秦樱立于内室一隅,面沉如水,两臂一抱,眼见着身前面饰雕青的三人同况行恭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不现高低。

只不过,此时秦樱面上虽是常色,然则十指早是深深抠在臂上,即便隔着衣衫,也留了数个透出血痕的月牙口儿来。

“该到的,终归得到。”秦樱忽地笑了,松了右掌,抬手往面上一覆,轻压住因瞧见了来人面上雕青而跳颤不住的眼皮,心下接道:“今儿个若是逃不得,便是天不怜我。待欢儿哪日收心归返,便也只能拽布拖麻,奠酒浇茶,同我这祖母永隔阴阳了。”

思及此处,秦樱摇了摇眉,心下一面暗暗揣摩着五鹿浑那方情状,一面撤手启睑,再往跟前送了一目。

但见得:况行恭虽眼不视物,却依着听声辨位之能,闪展腾挪,将一柄玉篦子使得云起风生。那使凤尾钻花刀的,手上功夫也着实了得,双刀齐出,走的却是拳法的路数;先奉一式托天钩地卖个破绽,开了膺前大门,待见况行恭玉篦追至,直指自己哽嗓之际,这便来一招稀客重逢,上采敌肩,下压敌腿,欲要依此先将况行恭拿来按住。

惜得况行恭终归老辣异常,临危不惧,卸骨急缩,立将左腿脱出钳制,后则卯力后踢,倒是成了一式狠辣的撩阴脚。

持刀人一瞧,本想着顺一个白虎坐坡,不料脚底一滑,便连半尺也未能退的出去。一旁那持烈焰乌龙刺的见状,索性将兵器往边上一立,赤手上前,抓了刀客衣领,使力一扯一提,算是助其免了无后的灾妄。

况行恭耳郭一抖,倏的将那玉篦子顺回飞鱼袋内,啐口唾沫,登时来一出十二烂缠丝之回身洗面手,正对上那相助同伴的黥面客亮出的一式禅林搅海手。一则是发劲刚爆,法到力到,一则是彬彬克敌,分寸之中,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老一少拆拳解招,不过袋烟功夫,竟是走了百式有余。

而此一时,那手握两刃锛的黥面客也不含糊,一个滑步使出一招拿云赶月,紧接低身下钩,变作一式海底捞月,后则转个腕子,走个大鹏展翅,锛上横刃直扎况行恭脖颈。

况行恭感对手来势汹汹,一时半刻难以对付,平了平气息,稳了稳心神,含胸拔背,稍一矮身,险躲过一劫。孰料那使锛之人变招迅疾,一见横刃不中,立时抖将腕子,将那锛子脱手,好教那纵刃向前直劈况行恭天灵。

况行恭一生盲瞽,颊上皮肉不过微颤,已然发觉杀机突现,利器近逼。急中生智之下,其这便缩颈藏头,右腿后起高抬,立身一字马,对以一个硬碰硬的倒打紫金冠。

此招一出,不过须臾,屋内诸人便听见哧的一声,有眼的定睛细瞧,正见两刃锛擦掉了况行恭头顶发髻,而其彩皮快靴的底子,也已被生生削开,连鞋头鞋翘也是齐刷刷开了绽。

秦樱见状,心叫一声“好险”,后则目珠一转,趁着黥面客三方围攻况行恭无暇他顾,这便贴壁移身,小心翼翼行到了内室门边,侧颊回送一目,抬声喝道:“且来寻我!”

一言方落,秦樱也顾不得甚的大户体面,疾拎了裙摆,展了膀子撒开腿,一溜小跑便往五鹿浑卧房方向赶。

行约莫盏茶功夫,五鹿浑、秦樱、况行恭,连带那同一夜同一时辰却戴着不同雕青的两队人马,统共九人,正在秦樱跟五鹿浑内室通连的必经之路当中遇上。

诸人相见,俱是一怔。

五鹿浑同秦樱四目交对,心下不约而同念叨的,便是一句“百巧千巧”;而那两方黥面客得见对面来人,心下所呼,却是一句不谋而合的“万幸万幸”。

籍着院内时有时无的隐隐月色,瞧着六位面若羊肝的不速之客,五鹿浑同秦樱,皆是心照不宣,哼哼冷笑。

未有只言片语,稍一回神,院内除却不识功夫的秦樱,余下八人已是远远近近斗作一团。

噼里啪啦短兵交接,稀里哗啦近身肉搏;进退走个七星步法,攻守操个虎抱龙拿。这边我扫堂腿对上三昧掌,那边你追魂刀架上夺命锛。乌龙刺使个仙人指路,玉柄刀便还个仙人观棋;你能出一手金龙吐须,我便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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